温温目光呆呆。
一颗又一颗的黑脑袋从门口涌进来,她默数着,像很小的时候,数着蚂蚁搬物。
明明演播厅很大很亮,她却觉得四周灰蒙蒙的,空调暖气如同水泥,沉闷得一丝风也没有。
忙忙碌碌的人影,从温温身边路过。
涌向了怦然、与另一名入围决赛的嘉宾身边,嘘寒问暖,补妆递水。
温温这边,无人问津。
便是偶有向她投来的眼神,也暗藏轻蔑。
——经纪人玉露曾教导过温温。
委婉地说,资源咖也分三六九等。
上乘者,是怦然这种。
出生时含了金汤匙。只要怦然有意,资本便会倾举家之力,托她扶摇直上。
末流者,也是最为人看不起的。
乃温温这一类。
以色侍人,得到多少资源,能得到资源多久,全看背后金主的心情。
温温轻轻地笑了,将苍白削尖的下巴颏埋进双臂里,用一双毫无情绪的黑凌凌的眼睛,回应着周围不怀好意的视线。
经纪人都尚且是这么看待她的。
那这些人呢?
心中对她的猜想,只会更龌龊不堪吧。
“月梢老师,您的舞台布置弄好了,过来检查一下?”
一名工作人员对温温道。
温温慢吞吞起身,声音短促而空洞,“好。”
月梢是温温的艺名。
经纪人提供的一大堆候选中,她没来由地就挑中了这个。
温温的舞台,布置得近乎简陋。
两根十米高的粗柱上,系着一根绳索。
入围《莺花》决赛的嘉宾共三人,温温、怦然、和一名童星出道的实力派女演员。
三人的彩排都是分开的,不知彼此的表演内容是什么。
温温仰头看着绳索时,笃笃的细高跟鞋声响起。
怦然端着亲切温婉的笑容,袅袅停在温温身侧,状似闲聊道:“呀,你的舞台布景就这点儿吗?是打算表演什么呀?”
温温目如古井,头也没回。
参与第一期《莺花》时,怦然便对她显露出了非同寻常的敌意。
同时,也查出了,“月梢”便是温温。
无人问津的温温,在演播厅中很突兀。
见怦然主动找温温聊天,台下的粉丝们有些骚动。
对于温温的无视,怦然眼底滑过一丝戾气,面上却笑容依旧,“听说,你在潋星的合同,半年后就要到期了。”
“你可要早做打算啊。”
她凑过来,身上甜得发腻的香水味,熏得温温胃里难受。
以t仅二人可闻的音量道:“阿滢向来换女友如换衣服。更别说,你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时间不等人,我看啊,你还是趁早找个别的金主。比如,蒋晟睿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