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在盈缺脸上转了转,又问,“怎么不看温温的表演?说不定她能带来惊喜呢。”
盈缺指尖未停,眼睫却是微颤。
“不感兴趣。”
音乐如流水般,漫过资方席。
涌向观众席。
台下,躲在两块巨大的应援牌后。
一名方脸寸头男生,与一名金发双马尾的混血少女,正小声对话着。
寸头男仍陶醉在上一场表演中,“啊,大小姐跳得真是太好了,若是不进娱乐t圈,现在都是国家队的首席了吧!”
金发混血做了个欲吐的表情,“臭石头,能不能收收你那舔狗嘴脸。”
“那么差的基本功,一看就是好久没练过。也就骗骗你们这群外行人!还首席?辱国家队了!”
石璞一脸不乐意,“别叭叭!早知道我就不喊你来了!”
叶萝萝眉毛倒竖,“你以为我想来啊!”
她恨恨地咬着牙,“要不是阿滢突然把那个小贱人签进了潋星,还要出席今晚的决赛,谁稀罕来啊!”
叶萝萝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温温,横挑鼻子竖挑眼,“她穿的什么衣服,妖里妖气的!”
石璞看着一身霞光红古装的温温,也有些好奇,“她怎么没伴舞?那两根柱子是干什么的?”
随着音乐响起,舞台上的灯光灭了大半。
巨柱之间的绳索,远看时,便像消失一般。
巨柱边,有一片小木台阶。
“台前空挂纤纤月——”[1]
缠绵的琵琶声中,忽有唱声响起,有力、明亮,如寂夜中灯花爆开。
众人凝眸,只见霞光红的纤影踩着台阶一跃而起,裙摆如蝉翼般薄薄扇动着,一个空翻,轻盈落在绳索上。
“嚯!”
众人一阵惊呼。
叶萝萝一把拧住身边石璞的手,“妈呀!”
“她不要命了?!”
石璞倒抽凉气,面容扭曲,“手!手!”
他气鼓鼓地挣开叶萝萝的魔爪,“追求夏滢的人,能把这个演播厅淹没。手段都玩出花儿来了。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不要命怎么了?她那种贫民窟出身,能不下点狠心么。”
资方席上。
夏滢也适时地小幅度鼓了鼓掌,随人们惊叹道:“呀——”
拍了会儿,听身边毫无动静。
夏滢转头,见盈缺已抬起眼帘,眼睫半晌未动,不由轻笑道:“不愧是哥哥。这么精彩的开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盈缺一语不发。
“台前空挂纤纤月——”
“纤纤月,盈复缺,娟娟似眉意难诀。”
“沉吟再理南风弦。声断续,思绵绵,中含幽意两不宣。”
少女那纸片般单薄的身体里,竟能唱出如铁马驰骤、宝剑出匣的力度。
如燕子般,她在绳索上自由地翻飞舞动。怀中一枚圆球,散发着淡淡的月晕黄,在臂膀上滚动,仿佛满月挂于天空。
令众人心中也跟着忽上忽下,捻着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