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温温明刀明枪的嘲讽,盈缺只是点点头,“是得费点心思。”
温温不知道盈缺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闻言,差点没被他的话噎死。
“到吃饭的时间了,你饿吗?还是等会儿再吃。”盈缺不仅丝毫没受温温的话语影响,还转身走到另一张病床旁,作势要拿起床头柜的保温饭盒。
温温一愣,才注意到这细节,气得直拍床板,“为什么这病房里还有另一张床?!”
盈缺眨巴了下浓睫,“不然我睡哪儿?”
片刻后,他又轻“啊”了声,“你是想和我睡一张床吗?”
他语气安抚道:“先等等吧。医生说,虽然你的手术很成功,但毕竟是伤着了脑部,而且有一小块骨头碎得厉害,是用人工材料补上的。我怕我睡觉时,不小心压着你。”
温温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谁想和你睡一起了?!”
“不,不对。”蓦地,她浑身汗毛直竖,“你说你晚上就睡在我旁边这张床上?”
盈缺轻轻地笑了笑,眼波粼粼,像是春光里色嫩如染的柳芽儿、杏梢头的花苞儿,“是啊。”
须臾,似是忆起了温温手术后昏迷的那几天,他唇色一白,垂睫小声道:“不看着你,我睡不着。”
温温脑中不由浮现出,这些天盈缺都在幽暗中默默盯着她的模样。
她恶寒得说不出话,“你、你——”
盈缺却是误会了温温脸上的这份恶心劲,道:“别担心,我每天都洗澡的。不脏。”
他走回来,将洁如羊脂的下巴递到温温眼前,“胡子也天天剃的。”
温温脑袋疼、喉咙疼,现在肺也疼了。被盈缺气得。
她疲惫地抬起胳膊,哆嗦着指向门外,“出去。我要护士,让护士进来陪我。”
盈缺眼中有些受伤的神色,“为什么?”
他小心翼翼道:“护士能做的,我都可以做到的。”
温温忍无可忍,脸红脖子粗地骂道:“我要上厕所,你也可以吗?!”
盈缺愣了愣。
下一秒,温温只觉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从被窝中稳稳抄了起来,轻柔地护住她的脑袋,像护着一团风吹就散的蒲公英般。
温温足足静止了五秒。
她声音都变了调,“你干嘛?!”
温温拔掉的插管里,包括尿管。
盈缺把温温抱到病房内自带的独立卫生间,好心道:“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脱你大爷!”
温温一巴掌甩在盈缺脸上。
依旧是软乎乎的。
手掌上虚弱的力道,跟棉花糖也无异。
一回生二回熟,盈缺这回挨打,脸色都没变,有些感叹地看向温温,“你受伤后,越来越喜欢说脏话了。”
见温温咬牙切齿又要发飙,他无奈地将脸凑到她手边,“还没过瘾么?累不累?一会儿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你的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