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疼痛,她屏息凝神地听着。
只是想要撑住身子的胳膊实在无法支持太久。
肩膀突然被人一把揽住。
大惊之下,一道声音却是落在耳边,压低的声腔熟悉:“是我。”
!!!!!!!
是裴成远!
他来了。
心下骤然一松,严之瑶又听得那边车轮声重新响起。
他们走了,走了——
呵。
裴成远扶住人的时候就觉不对,便就是体力不支,也不会这般全无力气全数倒在他怀里,而后,更是整个人都卸了劲晕了过去。
有问题。
她被下了药!
她……
“喂?”
他又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再次醒来,严之瑶身上还是疼的。
房间里很暗,没有点灯。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躺了半刻,待适应了月色,这才缓缓转头。
这儿不是侯府,她想观察看看,不想这一动作,不远的暗处便传来一声:“醒了?”
她先是愕然,等反应过来这是少爷的声音时,少年已经走到了床畔,却像是忌惮什么,并没有太近前。
“你中了药。”少爷说,“可……可有事?”
这话问得隐晦,严之瑶却听明白了。
因为听明白了,所以她脸忽得就烫了起来。
那药虽不是最卑劣的药,却也叫她全无力气,她又在那样的状态下与一个男子同车而处,确实叫人……
“能点灯么?”她开口,发现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起码能正常说话了。
少年沉默了一瞬,似是犹疑。
“我无事,只是滚下马车的时候乱了衣衫。”她说,像是解释。
裴成远并不敢看她,抱她过来的时候,亦是不敢多瞧。
他只是伸手替她大概把了脉,确定没有大碍就坐远了等她醒来。
此番被少女这般坦白地告知真相,一时间他也有些尴尬。
“等会。”
他说,而后回身。
不远处少爷拿火折子点了灯重新折回,严之瑶这才发现这是一间久无人住的屋子,桌子上还铺了防尘的罩布。
等她周了一圈,立时就要爬起。
这是……
“方才你跌落的地方离这儿很近,”裴成远解释,端着烛台,“你父兄走后,这宅子一直空着,地契皇姑母应该给你了吧?”
不消他说,严之瑶也认出来了。
不仅认出来了,她还想起初来京城的时候,她还怪过父亲,这儿太偏僻了,不热闹。
当时父亲哈哈大笑,说是这儿最便宜,住哪儿不是住。
只不过,满打满算,这宅子也不过住了一年多。
父兄走后,她更是不敢回来瞧。
如今躺在自己曾经的屋子里,却是物是人非。
见她不说话,裴成远便就又过去了一些,将灯盏摆在了床边的案上,一抬眼,却是瞧见她唇上血色。
不仅如此,还有那被晕得有些模糊的口脂。
“……”
严之瑶努力坐起身来,从马车上滚下的伤并没有留下伤口,只是跌碰的地方应是乌青,这才有些碰不得。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候了,义父义母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