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过年的。
“那……裴柒告退。”
回屋重新铺了纸,严之瑶对着自己方才写的长横研究了一下。
还是差点意思。
她偏着头去瞧字帖上的步骤。
露华在边上研墨,管不住地抱怨:“小姐,奴婢打出生就在府里头了,才没听过说什么红布传家宝,这传家宝还有越来越缩回去的?定是那裴柒胡诌。”
严之瑶手指点在了起笔上,哦,好像是这里不一样。
没看见回应,露华便也跟着凑过去:“小姐,哪里不对吗?”
严之瑶将字帖推给丫头看,又指指自己的临摹。
“嗯……说不上来,不过,好像是长得有点不一样。”
露华注意力被转到了字上,可任主仆俩怎么试,也没能写出一个像样的横来。
严之瑶开始怀疑是笔的问题。
不然,为什么她这顶出去的一笔就是角度不对呢?
还有这走笔,为什么她的怎么看都是蚯蚓?要不就是写得太粗,看着也就是从原本的细棍子变成了粗棍子。
明明她很努力地照着写了呀。
脑海里突然就闪现了少爷那句有手就能写,她停了笔。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么?
“小姐,咱们不灰心,万事开头难嘛!”露华鼓励道,“这写字帖的人都是大家了,咱们写不成一模一样的没关系的。”
严之瑶深以为然。
所以,这一个开头,足足开了半月有余。
身心疲惫。
倒是练到了其他的笔画了,但怎么说呢,就是心虚
好比饿人饮了个水饱。
饱了么?好像饱了。
真的饱了么?不确定。
上元一过,年节的气氛便就淡了,一切又开始了按部就班。
侯爷卯时前就要上朝,蒋氏时不时便就要接待些上门拜访的女眷,偶尔侯府庄子上还会来人汇报一下情况……
各司其职,倒也和谐。
唯有一个与预料中的不同——
开春了,裴成远还没走。
严之瑶这些日子一直避着少爷,恪守约法三章,每日去给蒋氏请安都端着一颗心。
生怕这少爷哪一时哪一刻突然就又直接掀了门帘进来撞上。
清溪园到底闭目塞听了些,好些事情也传不进来,但是这小少爷为什么还不走这个事又不好着人去打听的,像是她巴巴盼着人赶紧走似的。
这日趁着少爷的马车离府,严之瑶提着新做的芙蓉糕去蒋氏屋中。
蒋氏瞧她进来,满脸的喜气:“你呀,这日日过来还带这些t,看看,我都被你喂胖了。”
“夫人风姿,一点都不胖。”露华递话的声音更喜庆。
“就哄我吧!”一伸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边上坐下,蒋氏道,“先不慌吃,你刚好来了,替我瞧瞧。”
严之瑶这才发现桌子上摆了好些名帖和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