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擅长用刀,大起大落亦不给人留有余地,不是大桓京中公子哥的使法,倒像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功力。
更叫人意外的是,自打那个少年的声音出现,他从严之瑶的眼中窥见了一丝希望。
像是濒死的人看见天光,不,或者说,更像是挣扎的鱼觅得了甘霖。
可笑,原来那么久之前,那个少年竟然就已经是她的希望。
第二次再见,便就已经是在宫变之时。
少年早已经不是少年,一身戎装的男人身边,却还是立着同一个女子。
那个曾经只差一步便可娶回的女子。
荼兀那此时已经不清楚那时候的自己究竟心里是什么滋味,大约是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嫉恨,只可惜,在那样一个场合之下,他的存在犹若透明。
而今日,便就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他自然是要来的。
寒邃这人死有余辜,但即便是不择手段,也是有些手段的。
曾经瞧不上此人,现在,他却发现有时候他想的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起码如今这般时候,或许也只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能带走她了。
——可到底没能如愿。
错过了今日,便是诀别。
呵。
谁能相信,那戚家快要走投无路的女人,竟然还有最后的良知。
良久,荼兀那缓缓往外又探去一眼,楼下已经不见人影。
同一时间,房门骤然敲响。
荼兀那站定。
好比对峙,对方没有一脚踹门,却也不因未得答复而离开。
像是笃定了他在。
荼兀那毫不怀疑此时外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门外人根本不怕他会逃。
思量再三,终于,他还是过去开了门。
凌厉的刀劈空斩来,劲风掀起他的斗篷。
荼兀那有些狼狈地避开,按在腰间弯刀的手也被这道劲风生生震开。
一口血堵在喉头,却偏偏吐不出来。
“谈谈?”来人踢脚摔上门,直接坐下。
想咳,却咳不出来,也不知他这是什么功法。
“裴——大人?”他记得先时他还是将军,如今,似乎是做了文官,“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