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是风铃草,他们的种子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随风落地,自由生长。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能感受到植物的情绪,就是风铃草给我的。”
可惜,只有一个月的寿命,等她稳定修为出来后,就死了,她还没跟他多说几句话呢。
他问道,“然后呢?”
风铃草的水形物,化作了原本一团水。魔杖一挥,那团水重新从窗户缝隙里飞出去。
多丽斯浅浅笑了笑,起身朝沙发走去,“然后啊,有一天我带着他在屋顶看星辰的时候,他说想去外面看看,想和东风继续走,我就送他离开了小院,估计还在某个地方生长呢。”
憧憬的语气太过,汤姆猜测,风铃草应该死了。
拿出小挎包里的笔记本,多丽斯想继续早上的复盘书写,但是汤姆就坐在不远处,依旧沉默,难以忽视。
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记忆里她‘喜欢’阿兰的时候,都不是这样。
她是不是中了什么爱情魔药?
想到迷情剂,多丽斯赶紧从小挎包里拿出迷情剂的解药,看着苦涩的魔药,皱了皱眉头,仰头就喝了下去。
“多丽斯,你又喝什么?”
她没有回答,嘴巴闭得紧紧的,努力将口中难喝的解药全部咽下去。
汤姆起身赶紧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空药瓶拿过来,鼻下闻了闻,竟然是迷情剂的解药。
空药瓶瞬间被愤怒捏为粉末,汤姆轻轻说着,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乌云,“你觉得我给你下药了?”
“我没有这么想,你这是污蔑,是诛心。”她当即否认,打死也不承认有过这个念头。
多丽斯后仰身子背靠沙发,仰头看了汤姆一眼,就扎根似的挪不开眼眸,语气满是真诚,带着点疑惑,“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总是想看你?爱一个人,也不是这样的吧?就像喝了迷情剂一样的描述感受,又没有人告诉我这种亲身感受。”
还想摸摸手、脸之类,简直痴迷迷恋,好奇怪,好陌生。
所以理智告诉你,要用最信赖的药物,来压制吗?
汤姆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哑口无言,她说的是真话。
只是默默看着她歪了歪头的疑惑样子,素纱后面的眼睛粘在自己身上似的,他下意识问道,“有用吗?”
她口中的爱,是迷情剂轻易获得的迷恋吗?
“没用!”四目相对,她无措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日记本,气急败坏回道,“你离我远点,别扰乱我情绪,我还要复盘之前的事。”
汤姆身上有一种似琉璃碎玉一样的美感,脆弱又锋利,在阳光的折射下流光四溢,很美,所以她明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忍不住想触摸。
挨得越近,她越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手不要伸出去,克制自己的眼睛不要一直盯着看,反复在开心和痛苦之间来回煎熬。
她想回书房,回卧室,一个人待着,可是,汤姆在客厅,她还是想待在这里。
真是折磨。
果然还是睡着的汤姆好,至少她还写得下日记,理性地思考,手指间飞速转动着笔身的多丽斯感慨着。
想到今早醒来的他,多丽斯试图冷静点和他讲讲道理,“汤姆,你不能趁我睡觉的时候,未经我允许就触碰我、拉我手,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是轻浮的无赖行为。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是口头警告,而是重伤警告!”
坐在她面前的汤姆,垂眸看了看她笔记上搁置的手指,白嫩似葱白,很好摸的样子,确实如此。
“多丽斯,我为早上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没有下次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昨晚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最后脑子里除了睡觉,再也装不下其他事了。
只要他真心道歉,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过去,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
一室沉默中飘转着这句话,多丽斯眨了眨眼睛,才明白他是在回答早上自己问的那个问题。
“巫师大都20多岁就已经结婚了,你不会和我一样,都是早死吧。”
他俩怎么都这么倒霉。
他没回话,多丽斯顺着思路想下去,“假设依照阿兰说的早亡说法,那我死的时候,年龄在16到30之间,难以想象,我这么年轻就坐到了家主的位置。毕竟家主的年龄一般都是……呃…算过来……60、70以上吧。”
眸子轻动,汤姆不经意说着,“60岁以上,会不会……毕竟布莱克家族的家主,如今也才30岁。”
话点到为止,多丽斯瞬间就听明白了,她点点头,“一对比,确实有点大诶。但是,家主他们,至少从容貌上看,就和20多岁的差不多。就拿我来说,刚满20岁的时候,我就将容貌定格在这个年龄,此后,只要不是刻意修改,有的人,临死前都是年轻容貌。”
多丽斯想了想,记忆里好像很少看到满脸皱纹的显灵者。
“还是年轻时的容貌身体好,穿衣服都是挑到最合适的颜色款式。
你提醒我了,汤姆,我年龄快到20了,必须要研究下,怎样在这个世界也能锁定身体的年龄变化。”
感慨她的想法如此跳跃鲜活,他的语气带着点不解,“你不愿意变老?像风槿那样。”
“当然不愿意,我是早亡,到死我都是年轻的。”将笔记本翻到前几页,多丽斯记下这件事,继续道,“从小都是夸我年少聪慧,一直都是年少、年轻的词汇,我可不想被叫老,这不符合实际……但是诺托斯”
她自言自语说着,任由思绪纷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