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溪感受到几人视线后才沉默的点了点头。
许裕和像是不敢置信一般连声量都提高了些道:“怎么会,我们明明是被敌军伏击的,怎么……”
只是许裕和话说了一半却没再往下说。
“是啊,既是敌军又怎么会对我乾吕的土地如此熟稔,埋伏大军伤亡惨重,真要有这实力为什么战场上不用?”
许惜溪的话想一记闷雷打在许裕和身上,许裕和怔愣在原地,许惜溪又继续道:“而直到大军回城路线又能行如此方便的,放眼京城也没几人能做到吧。”
“为什么那么笃定是太子?他可是储君啊。”
许惜溪沉默了一瞬后才开口道:“对于他们来说,老百姓和权利比起来,一文不值。”
众人唏嘘,但许惜溪还是道:“虽然我目前的确还没有什么实证,不过这种事可能也不需要证据,毕竟以太子的性子,想来就算有人私下去问他,他怕是也能直接了当的承认是自己做的这件事。”
“可若是有证据太子通敌叛国的罪名不就坐实了吗……”只是话落许惜雅自己先沉默了。
是了,坐实了又如何,太子将他们许家斗倒了不就是皇帝最愿意看到的事情吗?至于中间手段如何,只要皇位还是自己的,训斥两句想来也就没什么了。
见几人都已想通各中关键,许惜溪便也没再多说,只是换了话题道:“总之,大家先不要过分担心,有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我一定带兄长回来。”
许裕和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手里的筹码究竟有多少?”
许惜溪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笑了笑才道:“或许比父亲想的还要多一些。”
“若你是男子……”许裕和话音未落许惜溪便道。
“我是女子也一样可以。”
许裕和闻言却只是摇头道:“若是男子你就能少受些苦难,正因为你是女子,你要做到同男子一样终究要付出更多,甚至一切。”
许惜溪愣了下道:“的确,可过程固然重要,大多数人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好的结果,怕只怕,即便得到好的结果也走不上坦途,前方依旧有流言蜚语、荆棘遍地。”
话落许惜溪却又忽的笑了起来。
“不过流言和荆棘不过是没品又失败的人供养出来的玩意,要我说,原本的庆功宴混进这种东西就该搅烂他们的舌头,拔了他们的根。”
……
如日中天的许家终于还是败落了,朝中武将一时间都有些谨小慎微起来,只是这次却轮不到他们装鹌鹑了。
“边疆被犯可有人愿出征平叛?”太子坐在离龙椅不远的地方沉声道,只是话落却并未有人应答。
太子略一皱眉遂又开口道:“我满朝武将竟无一人敢为国应战?”
见四下无人出声,太子扫了一众人一眼后满眼失望,随即无奈道:“既如此那便让皇家子弟为各位做个表率吧。”
“老七,这边疆一战且看你了。”
……
“这太子还真是,又蠢又恶毒。”许惜溪喝了口茶淡声道。
“那小姐觉得我们如今该做些什么?”霜琴问道。
许惜溪笑了笑道:“咱们的陛下该好起来了。”
霜琴闻言只是点头应是。
果然,在许惜溪交代完的第二天,皇帝的病便开始逐渐好转,渐渐的到了能上朝的地步。
听闻太子要让宋凌云上战场的消息后果然惹得皇帝震怒,皇帝自然知道太子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强撑着身子起来将太子训斥后又回到了前朝。
“小姐,太子派去下药的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截了,只是这毕竟是毒,皇帝如今年纪也不算小,到底还是亏损了寿元。”霜琴陈述道。
许惜溪闻言只是无所谓道:“按我们要做的事为先,至于他,怎么活,活多久都和我们无关。”
霜琴点点头没再出声。
许久许惜溪才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祁公子上次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外治理当地,偶尔有些找麻烦的不等我们的人出手祁公子就已经摆平了,最近治理河道也是屡立奇功,已经要回来了,至于梁公子,他那边倒是有些凶险,不过我们的人暗中也帮了两回,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而且梁家家主应该就是这两日了。”
听着霜琴说着两人的近况,许惜溪略感欣慰,好在还有点能听的消息。
直到霜琴话落许惜溪复又张了张嘴,但到底没有出声。
霜琴顿了下随后轻声道:“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许惜溪眼圈泛红,扭过头去,霜琴便只从背影看到那人似乎点了点头。
边疆的事到底无法放任不管,皇帝带着病在朝上点了将,虽算不上个中好手,但也算是中规中矩不出什么错,毕竟乾吕国已经许久没打过仗了,真正有战功能上场的也不过那么几个,如今许家算是被废,过去能打的,不是年迈无力,就是软弱无能,原本能用的看到许家的下场后也很快淡出了朝堂,乾吕国的表面风光终于还是压不住一片颓唐。
……
边疆的信一直陆续寄来,只是无一例外的,情况越来越糟。
“我乾吕难不成连一个能领兵的将领都找不出了吗?!”皇帝震怒,大病初愈的脸此刻因发怒才堪堪染上了些血色。
下首百官跪了一地,无人敢应答。
皇帝扶着龙椅的手颤抖着,片刻才恢复了平静。
“父皇,儿臣觉得打仗这种事不论输赢都是百姓受苦,儿臣每每看到民不聊生便心中难忍伤感,依儿臣看,与其开战不如求和。”太子皱着眉状似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