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白翊许是这样,谢宣旻也是这样!
难不成这些年她还冤枉了她不成!
崔宥眠气急,推开了面前的托盘,火红色舞衣如盛开的殷红罂栗滑落在地,有些刺眼。
许是力气过大,白瓷瓶轰然掉落,‘啪’碎了一地,眼见一团散不开的白雾瞬间萦绕在崔宥眠周身。
好像有什么穿过她面纱下的肌肤,须臾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只一瞬,那股刺痛莫名消失,顶替而来的是如清泉般的温润,令人神清气爽。
如同身体里一直压着一股浊气瞬间被排出,崔宥眠觉得有什么正在悄悄发生改变,她的身体突然就轻盈许多。
大殿上,丝竹声渐渐散去,就在崔宥眠她们退殿换衣时,一个巨大的寿桃被抬进。
“哈哈哈,看这寿桃足有朕半个身高。”景和帝开心地来到大殿中间,伸出双臂,煞有其事比划一番。
淑妃跟着起身,腰肢扭动,风情万种立在皇帝身侧,柔弱无骨般挽住他的手臂。
“圣人,臣妾还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寿桃,看来只有咱们大景这般风调雨顺才能结此仙果。”她声音妩媚动听,整个身子都欲躺进皇上的怀抱,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花怒放。
皇后眼中有火,这狐媚胚子不过仗着几分姿色,这般张狂!
虽说皇后心中不满,但并未真正引起她的担忧,一个外族女子,再怎么得宠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嗯!淑妃此言甚得朕心!”
此时,皇后跟在皇帝另一侧,建议道:“如此这般仙果,当请圣人亲自打开食用才是。”
“皇后所言极是!”景和帝表示赞同。
“皇上,只要用这小金锤敲一敲,那桃儿会自行打开,如同花开一般。”
说话间,已经有宫婢呈上一把小金锤。
“这般有趣,那就让朕来试试。”
景和帝手拿小金锤,先是围着环走一圈后,再轻轻在桃身敲晃三下。
只见寿桃果真如皇后所说那般,原像个小花蕾的桃顶,立时绽放开来,如同一个巨大的粉荷晃动身姿,随着它的盛放,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袭染整个大殿。
伴随这股香气,一声俏丽灵动的嗓音响起,“儿臣恭祝父皇万寿无疆,圣体康泰!”
谢琏手捧着一大簇花瓣猛然从桃儿中站立起身,抛洒而出的花瓣瞬间漫天飞舞,如置花海。
没想到竟是自己女儿藏在了里头,景和帝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哈哈哈,这丫头当真是个鬼灵精,准备寿礼还真是别出心裁!”
“为父皇祝寿,儿臣可是费了好些心力。不过能让父皇如此开怀,琏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好!躲在里面可曾憋坏?”景和帝亲自替少女理了理额间墨发,可见父女之情甚浓。
“还说呢,父皇若再犹豫,琏儿可真要气短而绝。”谢琏一身粉红紧身戏服,娇俏而又略带撒娇说着。
“尽胡说!好好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父皇再怎么也舍不得你这个小娇包有半点损伤。”景和帝握住女儿挎过来的手臂,伸手在她额上轻戳一下。
谢琏咧开嘴笑了笑,“父皇最疼儿臣了!”说着,一颗小脑袋答在皇帝臂膀。
如此这般亲昵无隔阂。
自是宠溺。
舐犊情深的画面令在场的闺阁女子都羡慕地望着大景唯一的公主,足见公主在皇帝心中分量。
“你这身戏服是何意?”景和帝又是上下一番打量。
谢琏这才亭亭而立,表情认真,轻启朱唇。
“头上宝髻玉钗横,一只翠蝶梅花分。断红双脸长眉秀,绛唇一点樊素樱”这是麻姑祝寿的片段,谢琏手脚并用,又是唱又是念,看得景和帝双眼都眯成了线,嘴角笑意不断。
一段戏曲后,众臣跪地。
“公主孝心,圣人大福!”
景和帝拉起女儿的手,“走,坐到父皇身边去。今日这般用心,想要什么,父皇都满足。”
皇后这才眉开眼笑,斜眼瞥向一侧的淑妃。哼!想让谢宣霖一人得彩?做梦!一直羁押心中的那口怨气总算得到发泄。
瞅见皇后扬起的嘴角,淑妃并未在意,在她认为,一个女娃子,再怎么得皇上宠爱,终究是要嫁人,不足为患。
须臾,四周传来一阵娓娓动听的笛音,一身水蓝色舞衣的徐曼颍迈着小步,身形曼妙来到殿中。
随着乐声的此起彼伏,她时而转时而甩又时而合,粉面一点朱唇,眉眼欲语还羞,清雅面庞淡淡然笑之,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说不尽的美丽高雅。
景都众人谁人不知位徐家女公子才艺双绝,如今这般舞姿足以令世家女望尘莫及,崔宥芮坐在席面末端,眼中嫉妒溢满。
大皇子谢宣珏同样被眼前的女子吸引,盛满的酒樽斜斜一晃,洒出几滴醇香,脑中不禁想入非非,可是一想到此生必须迎娶的崔家女丑陋粗鄙,心中燃烧着熊熊不甘。
一个丑女怎配与他同塌而眠!
一曲终了,徐曼颍轻移莲步向前福身,神色尽是飞扬自得,口中却谦卑道:“臣女不才,恐污圣眼。”
景和帝面带满意,“太师不愧是国丈,徐家女今日之舞美轮美奂,当属闺阁女子之表率。”
一舞毕。
众人环视,开始寻找崔宥眠的身影,大家各怀心思,都等着看笑话。
门帘处一身红衣如火,衬得女子白皙如玉的肌肤更显娇嫩,崔宥眠蒙着面纱出现在众人面前,环姿艳逸让人无法直视。
那股朦胧美足以令满殿众人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