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抱作一团,终是无声落泪。
“曾经,我仗着家里的宠爱肆意妄为,从没想过竟会害了母亲,都是眠儿的错,如果我能像长姐一样安静呆在内宅,就不会有觉梦寺斗殴一事,母亲就不必入宫,是不是就不会”
崔宥安安抚道:“傻丫头,你就是你呀,母亲怎会怪你。那是个意外,谁能想到母亲会在入宫后突发心疾。”
“突发心疾?”当年祖母接回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崔宥眠拉住崔宥安问道:“母亲生前可有过心疾的毛病?”
被这么一问,崔宥安愣住,她知道她在怀疑什么,“是没有,可是母亲入宫也不是第一次,又有谁会害她?更何况,祖母将母亲带回时,亦是肯定了宫中御医的话。”
崔宥安的话让她想到祖母从宫中将人接回时,确实说过突发心病,难不成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吗?
可是,她想到回京后寿宴刺杀一事,父亲与圣人有着战场同袍的手足情,但那一晚她的父亲在保护君王时犹豫了,是什么让一直忠于帝王的人有了动摇?
还有陌姑姑突然出现直至雨夜她敲开繁星楼的大门,国师的避而不见不正是对此事忌讳莫深
种种迹象都说明,当年母亲入宫一事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她的长姐还单纯的相信,该是父亲不想她被牵连吧。
递刀
一晃半月已过,芳华殿内院落的西南角,一树橙色金桂开得旺盛。夕阳余晖下,微风卷起满树芳香侵染整个院落。
崔宥安看着崔宥眠渐渐从自责中走了出来,这才放心离宫。
她不知,待她离开后。
人虽一直待在寝殿休养,未出门半步,却夜夜无法入眠,总是精神恍惚。
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大好,却总是一个人呆愣,徐曼颍的话如同魔咒总是时不时徘徊在心间。
西落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房内,崔宥眠倚在窗边,被余晖拉长了身影,却见娇小的人儿望着廊前的一株桂花出了神。
门外,喜儿推门而入,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对小姐下毒的徐家女自尽,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崔宥眠,崔宥眠也只是愣了片许。
自打游学出事后,崔宥眠虽看着与素日没什么不同,但喜儿自幼伴着她,熟知这段时日她在人前强打精神。
“小姐身子还未好利索,不如奴婢伺候您躺下。”
崔宥眠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喃喃道:“桂花酒酿当是极好的。”
喜儿心中一喜,这些时日,崔宥眠的胃口很不好,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她也劝过几次,但效果不甚。
如今听到崔宥眠话,立马道:“今年刚入八月,桂子尚未开花,不过去年腌制的桂花酿一直留着呢,奴婢这就去做来。”
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吃食便摆在了崔宥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