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三天,佳园都没来找丁思渺。
她心里委屈的很,起初甚至有些埋怨丁思渺,怎么能对自己失去信任?计划好的合作怎么能单方面喊停?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位绝情的丁老师似乎并没有后悔的迹象,照常出现,照常上课,佳园开始忐忑,怀疑自己是真的被放弃了。
等到第四天,佳园总算忍不住,拿着自己攒下的满满5页错题去办公室时,却发现丁思渺早就走了。
“佳园,几天没见你来了?”林小鑫热情地招呼她:“来来来,进来给你拿点儿好吃的。”
佳园失落地挪过去:“丁老师呢?”
“哦,她今天有事儿,提前走了。”
“她周五下午不是有课吗?”
“谁说的,她周五下午一直没课呀。”林小鑫从抽屉里拿出一小袋风干牛肉递给佳园,想起自己上次撞见她哭,顺带宽慰了句:“佳园啊,那个……你要是遇上什么困难,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讲讲哈,老师不一定能帮到你,但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个新的角度看问题。”
佳园的思绪还卡在对方说丁思渺周五下午一直没课里,脑中一阵阵地发晕,根本没听进去林小鑫说什么。
林小鑫仍在继续:“……压力过大的时候,自己要学会调节和控制,千万别冲动做傻事,尤其是不要伤害自己,知道吗?”
佳园猛地从眩晕中醒过来,心口涌上一股来路不明的愤恨,她攥紧了手里的牛肉干,朝林小鑫鞠了躬,一字一句道:“谢谢林老师,我先回去了。”
林小鑫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犯怵,总觉得这孩子看着像是要去找谁报仇雪恨。
佳园回教室的路上,迎面碰见了要去上厕所的于零,于零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手里的牛肉干,眼熟的很——和段执朋友从北方寄过来的一模一样,前两天段执刚拿到快递就分了一大包给她,还告诉她这是朋友家人手工做的,有价无市。
怎么连她也有?于零刚想拦住佳园问个究竟,对方就目不斜视地越过了她,连带她将将抬起来的手臂都被撞了一下。
于零回头盯着佳园的背影骂了句脏话,声音不大,但以两人的距离,佳园应当是能够听见的,她清楚地看见佳园背影迟滞了一下,没有回头。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佳园领了扫把去做值日,往常早早溜号的于零正稳稳当当坐在位置上。
佳园:“脚抬一下。”
于零抬起右脚,左脚纹丝不动。
佳园耐着性子道:“麻烦你,另一只脚也抬起来。”
于零嚼着口香糖抬起另一只脚,欠嗖嗖地问:“你桌肚里的牛肉干哪儿来的?”
佳园没搭理她,扫把在地上扒拉了两把,转身就要走,扫把头却被于零一脚踩住:“那是我哥给我的,你别想抢我的。”
放在平时,佳园绝不会做那么冲动的事,但那天,也不知道是积攒的愤怒越过了阈值,还是美好未来的破碎激发出了她性格中疯狂的一面,总之,她抬手狠狠给了于零一耳光,力道之重,把于零嘴里的口香糖都打了出来。
林小鑫赶到教室时,俩人已经彻底红了眼,好像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那时时针刚走到下午6点,冬天天黑得早,丁思渺和段执陪着刚刚出院的杜老板在县里新开的“海里捞”吃火锅。
丁思渺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林小鑫打来的,她接起来应了两句,转头看向段执,嘴里问到:“你先告诉我,谁打赢了?”
chapter19
林小鑫在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这边丁思渺咬着筷子头,嘴角还是按捺不住地扬了起来。
“行,我知道了,麻烦你多照看会儿,我这儿还有点事,弄完了回……好的,多谢。”
丁思渺刚挂掉电话,段执就忍不住问:“什么好事儿?”
“呃……吃完了再说吧。”丁思渺心想,对段执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等他知道了,没准儿还要和自己闹会儿别扭,到时候饭也吃不成,岂不是亏大了。
“刚听你说——谁打赢了,咋,是有学生打架吗?”杜老板提起漏勺,拨了一个煮好的虾滑到段执的麻酱碟里,紧接着又拨了一个给丁思渺。
“嗯——”丁思渺还没来得及说话,杜老板就玩笑地追问了一句:“不会是于零吧?”
丁思渺握筷子的手一僵,下意识地抬眼去观察段执的反应。
段执正伸筷子夹走丁思渺麻酱碟里的虾滑,注意力都在筷子上,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虾滑溜出去,落桌上还好,要是砸丁思渺衣服上……后果不堪设想。
听见杜老板的玩笑,段执想也没想,随口道:“她也就窝里横,实际上怂的厉害,不敢和人动手。”
丁思渺松了口气,马上旁边又炸开杜老板的声音:“你捞小丁碗里的干啥!你自己没有啊?”
段执灵活地躲过了杜老板敲过来的筷子,迅速为自己辩白:“她不吃虾滑。”
“你放屁!”
“她真不吃,不信你问她!”
杜老板刚扭过头,丁思渺就笑着点了点头:“我吃不了这个。”
“过敏?”
“算是吧,吃了难受。”
“那你别的海鲜能吃吗?什么贝啊、鱼啊、蟹啊……”
丁思渺见杜老板看她的眼神逐渐怜爱,赶忙从实招来:“都能吃,我的问题不在于肠胃不好,在于味觉太灵敏,冻品和新鲜的水产一口就能尝出来,虾滑也是预制菜的重灾区,大部分都是死虾,我吃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