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得太久又太沉,做了太多的梦,脑子像糊浆一样,反应格外迟缓。
睁眼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看到坐在病床边用电脑的虞听,对着她发了好久的呆。
一直到虞听注意到她,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床边帮她量体温、叫来医生帮她做了一些检查、扶着她坐起来、拆开准备好的还整温热的瘦肉粥喂给?她吃冉伶都是迷迷糊糊任人摆布的顺从状态。
吃粥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虞听看。
虞听其实是喜欢她这副样子的,让她做什么都会很乖很听话,面对虞听仿佛能包容所有,脑子里没?有半点儿拒绝的概念,很能满足人的控制欲。
只是昨天睡去以后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发烧,一直到今早才彻底降温,难免会让人担心伶姐姐是不是烧傻了。
虞听轻声问:“感觉还好吗?”
半晌,冉伶点了点头?,眼神?很温顺,带着一些些别样的期待,伸手牵住她的衣角。
好亲昵的小动作,也不知道寓意着什么。
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虞听确定?了更亲密的关系,下意识想跟虞听牵牵手,但碍于虞听正端着粥在喂她,所以退而求其次地牵住了衣角,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悸动。
虞听问:“会不会觉得反胃?”
冉伶启唇,做了个口型:不会。
“不舒服了要跟我说。”
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告诉她没?有不舒服了。
虽然失去了声音,但对虞听,她永远都有回应。
虞听弯唇笑?了笑?,继续给?她舀粥。
胃口还是不佳,就算很享受被虞听的照顾的过程,一碗粥冉伶也只吃得下一小半,很快就蹙眉冲虞听摇头?。好在脸和唇都恢复了些许血色,虽然还是病弱,但看着已经不再?让人那?么揪心。
吃完粥二十分钟后得吃药,虞听放下饭盒,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以防忘记。
“靠着休息一下,觉得无聊可以跟我聊天,”让管家把冉伶落在海边别墅的手机送了过来,虞听昨晚就充满了电,递还给?她。
是冉伶错觉吗?对待自己的女朋友,听听似乎更有耐心更细心了一些。
今天她打扮得休闲,一件裁剪的v领无袖上衣配着一条富有垂坠感的阔腿裤,长发洗过了,很柔顺地散着。她气色很好,黑眼圈淡了许多,眉目慵懒地舒展着,看起来很迷人,散发着一如既往吸引冉伶的气质。
冉伶暂时不太想要聊天了。
虞听见她把手机收进掌心里,没?有要打字的意思,发出惑声:“嗯?”
虞听微微弯着腰,像是一个等待的姿势,这个姿势正正好,冉伶牵住她的手,很温柔地揉在手心里,仰起身子,克制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分开些距离,四目相?对,虞听看到冉伶眼里将她视若珍宝的爱意,这爱意从来都有,此时多了份颤栗。
一个很轻的吻而已虞听的眼神?深了几分,垂着眼看她,正等着她继续,病房忽然门被敲响,冉伶立刻看向房门,只见宋姨身后跟进来一对中年夫妻。
虞听站起身,“叔叔阿姨?”
“阿听啊,我来们来看看小伶。”
郑沁燕跟冉隆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放下东西就凑到床边。坐到了床边上,郑沁燕满眼心疼地握住她苍白的手,关切道:“小伶啊,好些了吗?”
冉隆也问:“严重吗?怎么样?现在还难不难受?”
冉伶是有些懵的,但她向来体面,冲郑沁燕和自己父亲弯了弯眸子,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冉隆转头?对虞听说:“阿听工作这么忙,真是辛苦你?照顾她了。”
虞听微笑?:“哪里,这是应该的。”
“我和你?爸爸听宋姨说你?住院了,马上就赶过来了,担心了你?一路,肺炎可不是小事啊,已经退烧了吧?瞧你?,又瘦了,这身子骨真是让人担心”
父母关心自己的女儿,虞听很有礼貌地退到一边,被提到时随口应答两声。
她肩膀倚靠着墙,视线仍落在病床上,头?一次特意观察起了这一家三口。
回国以后和这夫妻俩没?见过几次面,主要的几次碰面都是在跟冉伶结婚以后,必要的一些往来。
所以虞听自然不太知道冉伶平常与自己父亲继母是怎样的相?处模式,至少?现在看来,夫妻俩对冉伶很是上心。和虞听之前见过的样子相?比只有更殷勤。
只是那?时候虞听不太走心,什么都没?注意。
她居然没?发现,这夫妻俩都不会手语。
郑沁燕暂且不说,冉隆作为?冉伶的亲生父亲居然也看不懂手语,聊起家常来,全靠宋姨在翻译。
看着和睦欢恰,实则尴尬得很。
在虞听的记忆里冉伶一直都是失声的。而冉伶只比她大三岁,如果哑巴不是天生的,那?么失去声音时她也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谁不知道小孩最需要爱,失去声音这么大的打击,父亲居然至今不会手语冉伶的童年跟她们是怎么交流的?
或者说根本不交流?从那?时候就把她扔给?宋姨带着,不闻不问?
虞听皱了皱眉。
这个视角,虞听只看得到冉伶的侧脸,她脸始终都带着淡笑?,配合她们,温柔包容,不会有半点脾气。
那?些关心的话显得愈发虚伪,虞听听得心里莫名烦躁,有点儿想赶人了。好在这俩夫妻恐怕自己也觉得尴尬,以还有工作为?由并没?有呆多久,留下了一大堆的补品,谄媚笑?着跟虞听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