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机智呢,“啪”的一声,一个东西就被扔在来了自己面前,是霍谨言扔的,然而唐兮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唐兮只好伸手把东西捡起来,这才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共三块儿干粮,被雨水泡的已经软趴趴的了,看上去毫无食欲,但此时对于饿了许久的唐兮来说也是救命的东西。
她捡起干粮却没急着吃,而是两三步走到霍谨言旁边坐下,然后递了一块给他,“大人你也没吃呢吧?我们一起吃。”
霍谨言闭着眼睛,睫毛动了动,却冷声道,“我不饿,那你自己省着些吃吧,他们段时间内应该不会走,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待多久。”
唐兮撇了撇嘴,然后掰下一小块儿干粮放到霍谨言嘴边,霍谨言感觉到她的动作,顿时睁开眼,“你干……咳咳……”
一张嘴就被塞了一嘴干粮,碎屑一下子吸到喉咙里呛的他咳了起来,然而干粮已经被放在嘴里了,他也只能勉强咀嚼了几口咽下,然后唐兮十分自觉的把水袋递过去,“快喝口水顺顺。”
霍谨言瞪了她一眼,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却到底没跟她计较,她接下来递过来的几小块干粮他也沉默着吃下。
两人都只吃了一点,毕竟还要在这里待上许久,能省则省。
夜里雨才总算停了,但是却愈发冷了,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半干,但依旧不怎么暖和,霍谨言把潮湿的被子以及那石床都给了她,自己则坐在另一边的干草上闭目休息。
唐兮睡不着,就趁着夜色看他,这会儿霍谨言大概真的太疲惫了,所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竟也睡着了,闭着眼睛面容恬淡的模样,让唐兮看的有些入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唐兮才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弯起的嘴角却显示了她的好心情,其实她在刚刚真心觉得,能有这么一次共患难的经历,似乎也不错。
然而这恶劣的环境带来的却不止是不舒服那么简单,第二天一早,唐兮就发现霍谨言病了,他唇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闭着眼睛脸上微微带着些许痛苦的模样。
唐兮见了急忙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啧,果然是发烧了。
她一时有些懊恼,昨夜那么冷,自己早该想到的,平白让他生了病。
她叹了口气,将霍谨言搬上了石床,被子经她盖了一夜,稍稍好了一点,但还是潮湿了些,不过这种时候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之后她又拿着水袋给他喂了些水,又从衣服上撕了布条下来用清水打湿给他放在额头上降温,做完这些水袋已经空了,她皱了皱眉,知道自己不得不出去找点水了。
虽然霍谨言还睡着,但也不管他听不听的见,唐兮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刚刚起身,手却一下子被抓住,唐兮愣了一下,低头一看,霍谨言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嗓音有些干哑,“你去哪里?”
唐兮蹲下去与他平视着,“我去找些水来,你发烧了,别乱动,就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
若是别的霍谨言或许还会阻拦,但是水是必需品,而他现在状态实在不好,这么一动都觉得浑身酸软,于是也只能说了一句,“……不要走太远,自己小心一些,若有什么不对劲就快跑。”
看着他这副病态的样子却还不忘记嘱咐自己,唐兮又好气又好笑,替他掖好了被角,“你就放心吧我的大人,我可是很机灵的。”
唐兮出了山洞,先是仔细听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什么人才继续行动,她耳力还可以,循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一条小溪,装满了水之后却没急着回去,而是找起了草药。
之前她身上本来带了许多药,但后来要扮作厉生,所以东西都没能带上,这会儿霍谨言病了,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好在她还会一点医术,配一点退烧的药应当不成问题的。
退烧的草药都毕竟常见,她找了一会儿就差不多找齐了,顿时也不敢再耽搁,急忙原路返回了。
“你怎么出来了?”刚一会去就看到霍谨言撑着石壁站在洞口,她顿时急忙过去扶住他往回走,边走边忍不住数落他,“不是让你在这儿等我么?病了就别乱动了呀!”
霍谨言神色萎靡,闻言抿了抿唇,“你太久没回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一句话出来,唐兮顿时闭嘴了,得,人家是担心她来着,她还能说什么呢?于是她顿了顿才又小声说了一句,“我可以的,你要相信我。”
“嗯。”霍谨言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就像是没什么力气了一般,任由唐兮把他带回床上躺好。
看着这样的霍谨言,唐兮微微叹息了一声,本来就饿着肚子,这会儿还发烧,还得盖着潮湿的被子,每一样都不利于病情的好转,再这样下去要怎么办?
看了一眼自己采回来的草药,唐兮咬了咬牙,看来不管怎样都要冒险生火才行了。
横竖都要完,不如拼一把。
于是唐兮也不再顾忌,直接再离霍谨言远些的地方支起了铁锅和柴堆,这虽然靠近洞口,但到底还是山洞里头,这样的话烟也不至于直接冒出来,也稍稍隐蔽一些。
唐兮先是烧了一些热水,然后拿了一旁的碗装好拿去喂给了霍谨言,病人多喝些热水总是好的。
霍谨言醒过来看到她在生火,倒也没说什么,异常乖顺的配合着唐兮,就着热水吃了一整个干粮,吃过之后果然觉得舒服了一点,然后唐兮就又去熬药去了。
有了一点精神,霍谨言这次没有闭眼,而是静静的看着唐兮在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这感觉怎么说呢……倒像是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就被霍谨言狠狠压了下去,随后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