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幽暗深邃,泛着星星点点的?微光,面上满是恳求。
“好。”许知窈柔顺地点了点头,心里划过?淡淡的?忧伤。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和刘氏计较什?么?。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回到沈府之后,能避则避,避不过?也还有沈郗在,便是受了委屈,也只是一时的?。
因着刘氏和沈郗置气?的?缘故,晚膳是在蔷薇里用的?。
路上奔波劳碌,一回来又和刘氏起了争执,沈郗颇觉疲惫。用完晚膳后,早早的?就?洗了睡下。
次日一早,他进宫觐见时,许知窈独自一人留在了蔷薇院里。
不用去?给刘氏请安,她?便也乐得清闲。用过?午膳后便坐在窗前?绣起了帕子。
“你还是这么?爱做女红!”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嗓音,许知窈握着绣棚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穿着一袭绯色轻纱裙,头上簪着两支海棠步摇,此刻正随风轻轻晃动着。
许知窈没有说话,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里满是探究。
见她?不搭理自己,江绮罗有些沉不住气?,面上露出?几分讥嘲,径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弟妹当初一心要与二弟和离,如今却?是回心转意了吗?”江绮罗勾唇笑了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也是,谢梦莹都走了,二弟又为了你调职去?了苏州,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许知窈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半晌后忽然笑道:“大嫂如此在意我夫君的?一举一动,大哥知道吗?”
话一出?口,江绮罗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恼怒,可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二弟是夫君的?弟弟,我多?关心他一些又有什?么?不对的??倒是弟妹你,瞧着倒是比从前?冷淡了许多?。怎么?,才离家一年,就?和我生分了不成?”
她?的?面上维持着一贯温和的?笑容,可眼底却?全是讥讽。
许知窈冷笑一声:“我和大嫂难不成还有什?么?交情可言吗?”
她?毫不留情的?讽刺让江绮罗神色一凝,面上浮现了难堪和愤怒。可她?做惯了样?子,便是此刻也仍是强忍着怒火。
“好歹也做了两年多?的?妯娌,弟妹这番话可真叫我寒心。”
许知窈却?不耐烦看她?惺惺作态,随手将绣棚搁在了针线篓子里,正襟危坐地看着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嫂究竟为何而来,不妨和我直说了吧,就?不要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烦,江绮罗心中一窒,对比起从前?的?谨小慎微、谦卑温驯,此时的?她?不卑不亢,却?也更令人厌恶心烦。
江绮罗面色一暗,因为她?的?轻视而生出?了强烈的?不忿。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了,谢梦莹虽然走了,宫里可还有一个永乐公主在呢!二弟这般人物,怎么?可能只被你一人拥有?”说起这话时,江绮罗的?面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得意。
许知窈平静地看着她?,面上不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生出?了一丝怜悯。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同情,江绮罗大为恼火。
许知窈讥诮地勾唇一笑:“谁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爱慕他,只有你,一辈子都只能躲在阴暗处窥伺,爱而不得的?滋味,一定很痛苦吧?”
她?直白的?讥讽让江绮罗瞬间?变了脸色,一张脸又青又红,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既狼狈又屈辱。
忽然,她?腾地站起身来,恼羞成怒地低吼道:“许知窈,你别太过?分了!”
看着她?的?愤怒和失态,许知窈心底的?怒火也渐渐腾起,她?咬牙切齿地反问道:“过?分?到底是谁过?分?江绮罗,比起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所做的?还不足你的?万分之一。”
许知窈的?愤怒指责让江绮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厉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敢说,在我汤药里动手脚的?人不是你吗?”许知窈愤怒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沉痛。
见她?言之凿凿的?指向了自己,江绮罗的?眼神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可她?仍是下意识地反驳。
“什?么?汤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许知窈气?得红了眼圈,眼底满是悲愤。“你做这么?阴毒的?事,就?不怕报应吗?”
看着她?悲愤的?指控,江绮罗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不知道你在所什?么?。”
“你敢以麟哥的?名义起誓吗?你敢说那些避子药不是你让人加进去?的?吗?”她?的?闪躲反倒让许知窈心里更加笃定。
面对许知窈的?逼问,江绮罗彻底没了话声。麟哥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自然是不敢的?。
她?的?沉默让事实昭然若揭。许知窈冷笑一声,眸光阴冷地看着她?。
“这三年多?来,沈府就?只有麟哥一个孩子,母亲和大哥竟也从未起过?疑心。”
许知窈的?目光很是犀利,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嫌恶,似乎已经看破了她?和善外表下的?伪装和阴暗。
“你这么?做,是想让麟哥继承沈府的?一切,所以不仅二房不能有孩子,就?连大房也不能有庶子,我猜的?对吗,大嫂?”
眼见许知窈戳穿了真相,江绮罗的?眼中既是惊恐又是恼怒。她?从未见过?许知窈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一面,一时间?满心都是仓惶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