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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她们修的屋子总共就那么大,用到的砖也不算多,就他偷的那三两块,做什么也不够啊。
“他这媳妇不是难得有孕吗,就想多攒点钱,他糊涂,想着砖头多少值钱,想着拿去卖呢,我在这儿帮他给你陪个罪,这事儿能不能不说出去?”
许言枝默了默,看向吴德明,问:“你很相信他?”
吴德明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只能老实道:“村里这些人大家伙儿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不说完全了解,至少从前他是很老实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嗯,先见见吧。”
许言枝从来都不是个滥好人,但万一对方能说服自己那自己也愿意给对方一次机会。
两人走到知青点,林致风正站在门口,看到她给她使了个眼色,看来林致风也找到人了。
“林知青,我一会儿找你有点事,等我一下。”
林致风点头,“嗯。”
看他这样子,许言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真不愧是男主,像个逼王。
没再跟他多说,许言枝往修建屋子的方向去,此刻裴国胜正在捣着水泥,瞧他干活也确实还算踏实。
见他们走近,裴国胜放下手中的铲子,擦了擦汗走到了许言枝的身边,“许知青对不住,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鬼迷心窍拿你的东西。”
男人皮肤黝黑,长得又高又壮,此刻看向许言枝的眼中隐隐带着红血丝,看起来十分心酸。
此刻许言枝内心也在天人交战,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对方。
丢掉的那些砖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不要说对方已经把东西都全部还了回来,这事儿要放在后代就算报警估计也就是批评教育。
但现在这年代不同,偷盗是大事,而偷盗这个行为也确实证明这男人心中是有坏心思的。
想了想,许言枝没有直接给出解决方案,而是问道:“嫂子怎么样了?”
“啊?”裴国胜心里怕是早已经做好了许言枝对她发难的准备,现在听到许言枝转移话题他愣了愣,眼中露出惊喜的表情,大概以为许言枝不追究了。
他忙道:“她……她还好,就是之前干活累着了,身子虚,只要不干重活就没什么事。”
许言枝点头,“那你就别让她上工了,她挣的那点工分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这年头医疗水平差,人们的身体底子也不好,生孩子本就不容易,再干重活,那不是找死吗?
“可是我们家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没办法,只我一个人的工分维持我们两个都有些困难,要是有了孩子就更困难了。”
许言枝不解,为什么别的家庭可以他们不行,她看向吴德明。
吴德明会意,帮忙解释:“是这样的,他老娘死前生病借了不少钱,现在还没还清吧?还在大队借了粮食,也是要还的。”
原来如此。
这么说,还是个孝顺的。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你看你愿不愿意干,第一,我借五十块钱给你,你要在过年之前还我六十。”
听闻此言,两人看向许言枝的表情都变了,活像她是个什么趁人之危的大坏蛋。
许言枝恍若未觉,继续道:“第二,我借你五十,接下来的一年你要为我做事,我不会耽误你上工的时间,如果耽误了我会给你补上,但是平常我让你帮忙做什么你得去做,不会违法犯罪。”
裴国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吴德明。
吴德明同样不解,他问:“许知青你这是什么意思,是需要裴国胜做什么?”
怎么跟卖身契似的?
都说这许知青是资本家的小姐,行事作风还真有点像,可现在他们理亏,肯定也不能拿这个说事。
“比如帮我打柴挑水,帮我去镇上买菜,陪我上山打猎,你们要知道这些事我自己也能做,我是为了帮你渡过困难,我也不是冤大头,总不能白白把钱给你吧?”
许言枝还真没想让他做什么,真就是为了帮他还有他那身体不好的妻子,但是要真遇上什么事有个帮自己做事的人也不错。
这话说得两人哑口无言。
他们都听说了,许知青是这批新知青里干活不错的,而且她和小傅知青关系好,小傅知青是可以从山上背一大捆柴下来的,是真的根本没必要请他。
“我答应你。”裴国胜没纠结太久。
“好。”许言枝还挺欣赏这个人的,这年代很多男人好面子,多是不愿意帮女人做事的,“口说无凭,咱们立个字据,正好让吴大叔给我们做个见证。”
“签了这个,砖头的事儿就不追究了吗?”吴德明回过神来,想起来今天的重点。
许言枝踏出去的步子又迈了回来。
“嗯,不追究了,但叔就别再这儿做了,不过我还要说明一点,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下次做事情,想清楚。”
许言枝回屋取纸笔,那处就只剩了两人。
“你啊,真是糊涂啊。”吴德明恨铁不成钢,“也就是这许知青是个好的,要不然有你受的。”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吴德明又叹息道:“按许知青说的,让你媳妇别上工了,你去把她地里的活顶上,别人问起来你也好有个说法。”
要不然房子还没修好他就被撵走了,指不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裴国胜自然无不应是。
许言枝回屋时林致风依旧坐在门前,他手里拿了块木头,手中匕首在木头上削来削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知青。”许言枝唤他一声,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我做了一些麻辣兔丁,一会儿给你拿过来,麻烦你下工后给闻主任送点过去,我帮你借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