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到天亮。
聂叔起来后见到邓衿还坐在床边,瞪着眼一会儿,道:“殿下,回去吧,晚上再来。”张伯也走出来劝了许久,他们态度坚决,最后把邓衿劝了回去。
这场病来得凶猛,去得也快。
宋子须熬了两天,高热退了,但还留在张伯的住处喝药,确定不会复热的时候,他才被接回了小酒馆。
才进卧房,他就觉得有异。
抬头一看,房顶两侧只有一处放了冰块,原本一人高的冰也被减了一半,整间卧房的温度比之前高了不少,但又比外面凉快,热与冷停在了非常平衡的一点,盖被子睡觉可能还嫌热。
他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邓衿,脸有些苍白。
邓衿似有所觉,看了过来。
“殿下,”宋子须斟酌片刻,道:“我想先出去住一段时间,等这里装好了我再回来,但这段时间我不会耽误功课,有什么事你让小顺子来叫我就好。”
周围静默。
宋子须缓缓抬头,见邓衿神色冷然,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一阵,邓衿道:“理由。”
“……没什么理由,就是,我想去别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不能是这里。”
宋子须无言。
“说实话。”邓衿看他。
过了很久很久,宋子须道:“不能因为我让你不舒服啊。天气很热,冰不要再减了。”
邓矜睨他半晌,越过他走回卧房,“本宫热了会自己加。”
宋子须沉默,偏开头看向别处,在楼梯上停了一会儿,才跟着走回卧房。他病没好全,如果不是张伯院子住不下,他应该会在那里再住一段时间,等病好全了再回来。
宋子须回来后又休息了一个下午。
晚上张伯过来,带着熬好的药汁,准备给他泡药浴。才一推开门,苦深浓厚的药味就散进了屋,一旁在写酒馆日报的宋子须站起来,“张伯。”
“嗯,”张伯应了一声,“仔仔,你的浴桶是哪个?今晚泡一次药浴。”
宋子须上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张伯,我想去你那里泡。”
张伯还没出声,一旁的邓矜先道:“就在这里。”
宋子须微愣,抬头去看,见邓矜坐在茶桌边,两手搭在扶手上,面色冷然地盯着他。
“是,药汁都带过来了,跑上跑下的多麻烦,就在这里吧,没事。”张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宋子须的背。
宋子须张了张唇,还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张伯对他摇了摇头,“先去找衣服,再去屏风里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