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我给他带了饭,哄他去膳厅吃了,刚才犟着还不想走。”聂叔道。
张伯低头往宋子须额头上敷膏药,“仔仔起热,指不定是他干的,心里过不去。一会儿他硬要来,就让他来吧。”
“估计是这两天运来的冰,有人高的一大块冰,屋里放了两个,融了又换的。”聂叔道。
张伯:“仔仔受不了热,这两天一直出门,回来应该也洗了澡,一天洗两三次这样,再加上屋里冷,就差不多这样了。”张伯贴完膏药起身,余光忽然看到一道身影,抬头望去,邓衿刚好就倚在门边,冷冷地睨着他们。
“……太子殿下?”张伯愣住。
聂叔一惊,也转头看去。
邓衿看他们许久,忽然道:“有没有新筷子。”
“……有,有,”聂叔站起来,“我去给你拿。”
邓衿拿到新筷子后就走了。
张伯和聂叔相看一眼,都没再说话。
邓衿用过晚饭后就回来了。
守到夜深,聂叔道:“殿下,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看着。”
邓衿:“不用。”
聂叔看他一阵,没说什么,转身搬来了一张躺椅,放上枕被后才离开,和张伯在隔壁挤一屋休息。
邓衿熄了大半烛火,只留一小盏烛灯放在一旁。他靠在床边一会儿,站起来打水,擦掉了敷在宋子须额头上的膏药,又重新敷上新的。
夜色浓厚,邓衿仍然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忽然间,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
邓衿抬眼,见宋子须迷蒙着双眼,看了他好半晌,似乎在辨认他是谁。
“宋子须?”邓衿低声道。
宋子须沉默一会儿,哑声,“水。”
邓衿去桌边倒来一杯水,将宋子须扶坐起来,喂他喝了下去,又让他重新躺下了。
躺了没一会儿,宋子须半睁着眼,里面漾着层水光,在烛光下细碎晶亮的,他缓缓道:“殿下,去休息。”
邓衿:“别管。”
宋子须闭上眼睛一会儿,忽然艰难地抬了抬手,摸了摸邓衿的脸。
邓衿微微抬头,没说话,也没避开。
宋子须:“……是不是很热啊,”他颤着手,轻轻擦掉邓衿额头上的汗,“你出了好多汗。”
邓衿没说话,须臾,他托住了宋子须的手腕,放回床边,“不热。”
“……殿下,回去吧。”宋子须探了探邓衿的手,使不上力地推了推,“我没事了。”
邓衿攥住他手腕,“别吵。”
宋子须挣了挣,没挣开,不动了,没一会儿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