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邓衿说他们在山上淋过一场雨,果断配了一副药,让他和宋子须一起喝。
他们动作都很轻,宋子须睡得沉,没醒,只有中午吃饭时,邓衿把药膳端进屋里,宋子须才问了一声,“是不是许哥他们来了?”
“嗯,”邓衿给他摆了个小桌子支在床上,“张伯在熬药,一会儿你喝完了再睡。”
宋子须应了。
吃过饭,喝过药,宋子须又躺下,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天。
翌日,千防万防,宋子须还是病倒了。
高烧不退,人也不清醒,邓衿试他额头时滚烫灼热,却听他说冷。想也没想就让小顺子添了两床被子,又把张伯叫了过来。
张伯用两床被子给他捂着,去熬碗苦药,许勉则给他做填肚子的热汤软粉。
宋子须头晕眼花,睁眼闭眼都感觉周围的东西都在扭曲、旋转、上下颠倒。他闻到从小厨间飘来的汤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腻。又冷到打战,四床被子上下盖着,怎么捂也捂不暖。
他实在太冷,好几次把被子拉上蒙头,又被邓衿几次拉下来,压着被角,“仔,别蒙头。”
邓衿看他实在冷,想了一会儿,用手掌拢着他的头脸给他靠着。
宋子须靠着暖融融的,但因为他常年习武执笔,手上不免有些茧子,有些磨皮肤。
这时,许勉端来一碗热汤粉,没什么荤腥,只有大半煮软的叶菜和几点葱花拌粉。
“仔,”邓衿低声,“先吃点东西,吃完喝药再睡。”
宋子须顿了顿,忍着浑身冷意撑起身子,邓衿顺势扶住他,让他连人带被靠在身前,接过许勉递来的汤粉,筷子夹了片菜叶散散热,递到宋子须唇边,“吃一点。”
宋子须没什么胃口,仍忍着满头晕眩恶腻,慢慢吃了。
没吃几口,吃不下了。
邓衿沉默着拭去他唇边的汤渍,撤了汤粉。
屋里只有他们时,邓衿轻轻拢着宋子须,一下又一下地抚他脑袋,低声,“忍一忍,喝过药就好。”
然而浓苦的汤药端上来时,宋子须忍了许久,再也忍不住,把刚才吃过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吐干净就舒服了。
他闭上眼睛,精力散尽,邓衿揽着他,擦掉了他额头上的冷汗,拉过散到一旁的被子包住他,“没事,休息一会儿再喝。”
张伯应了一声,把药碗放到桌上。
等宋子须觉得好些了,有气无力道:“……殿下,我喝药。”。邓衿把药重新端来,一勺一勺喂下去。
喝过药,倒没那么冷了。
宋子须靠着邓衿坐了会儿,困意上涌时,他闭了闭眼。
邓衿低头,察觉宋子须呼吸放缓,便也静静等他睡熟。过了许久,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慢慢将宋子须放平,给他掖了掖被角。
宋子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只觉得熬干了浑身精力。
再醒时,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