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邓衿道:“受寒了?”
“……一点点,”宋子须笑了笑,“比之前好多了,没关系。”
“回去给你煎药。”邓衿道。
宋子须笑道:“好。”
二月底学殿开,宋子须病好,皇上来过一次。
起初宋子须心里忐忑,但皇上只问了他祖父母身体康健与否,就没再说过什么,他也就慢慢放心了。
问了邓衿有没有被罚,邓衿回他吃好喝好,衣食不缺。
有过一年,所有学官皇子学完所有课目,上官场学理政,一年后政绩上报合格,方能成为真正的政官。
宋子须想回家当地方官陪祖父母,但念及邓衿是大梁太子,可能需要在皇都,于是犹豫不决,夜晚辗转难眠。
又是一晚难眠夜,邓衿揽着宋子须,“仔,我和你去宜州。”
宋子须怔然,“……皇都这里怎么办?”
“父皇在,皇都有我没我都无所谓,不和你去宜州,去菱州也比这里强。如果以后你在宜州当地方官,我就在那里执政。”邓衿道。
于是启程回家。
为官一年。
邓衿住在宋子须家里,从客院搬到宋子须院子,日出同作,日落同息。
一天里,宋子须和邓衿并坐政堂前,理今天地方官呈上来的奏表。有时理得快,百无聊赖时会黏在一起琢磨事情。
宜州山好水好人也好,小富民安,没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没事可做,会带祖父母到处游玩,好不快乐。
一日下政堂回家吃饭,宋子须和邓衿走在小道上,黄土和天边火红云霞相映,一个太阳红橙橙的挂在西边,像涂了小酱的烧饼。
宋子须道:“殿下,想吃烧饼,你想吃吗?”
“不吃,但能去东街买给你。抗不抗饿,撑不撑得到我回来时?”邓衿道。
宋子须失笑,“不抗饿,我和你去。”
邓衿拉住他的手,“今晚又少吃一碗饭,阿母要念了。”
“我减一点,不打满,阿母发现不了,我以前这样做过。”宋子须道。
邓衿笑,“是,能出本经验书了。”
宋子须笑了起来。
他们手拉着手,太阳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