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高璟袖中双拳,因为气愤而紧攥,手背青筋暴起,不自觉地颤抖不止。
“宁国公处尊显爵,宁夫人权柄在握,不论是初登凤座的钟淑仪,还是势单力薄的宸王,皆奈何不得他们。”
“所以,假嫁妆的哑巴亏,便只有宁三姑娘吃了。”
“钟淑仪大雷霆,将此事尽数怪在宁三姑娘头上。”
“哪怕宁三姑娘直言,她亦是毫不知情,钟淑仪还是怒不可遏。”
“连宸王也不愿意相信枕边人,诬赖宁三姑娘与宁府中人沆瀣一气,谋算他们母子。”
“而后,钟淑仪与宸王商议,先利用宁三姑娘延续香火,再改娶宁四女为妻,让孩子认宁四女为母。”
“如此一来,既不失宁府支持,又解决了宁四女不能生养的问题。”
“至于宁三姑娘,他们自然觉得是咎由自取了。”
“幸而宁三姑娘及时醒悟,一把火,烧了个痛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颜瑜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若真是及时醒悟,那就好了。
可怜她,付出了一世代价,才幡然醒悟。
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宁府终非久留之地。”
“你去寻一处合适的宅子,好好翻修一下。”
“本王寻到机会,便让她搬进去。”
高璟忍不住建议。
“男女有别,宁三姑娘至多只能算是王爷的入幕之宾。王爷赠送宅子,恐惹人非议,有损宁三姑娘的名声。”
“况且,宁三姑娘才刚刚和离。”
“而今,实在不是搬迁的良机。”
颜瑜重新拿起医书。
“本王知晓分寸。”
“你认真挑选,不急于一时。”
高璟低头行礼:“是,属下遵命。”
……
湘竹苑。
秋璧送信而归,只见宁云溪拿着一把小剪子,正悠闲地修剪花枝。
“姑娘不是说,还要睡个回笼觉?”
宁云溪眉如弯月,绚烂一笑。
“躺了一会儿,越躺越清醒,我便起身了。”
“阿兄起了吗?”
秋璧点头而笑。
“王爷与姑娘心有灵犀,起得一样早。”
“奴婢到时,听屋外伺候的下人说,卯时五刻,王爷传唤了高璟高大人进屋。想来,王爷也是卯时五刻起的身。”
“姑娘若是没睡够,待过了正午,补个午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