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很多人久居村乡,大家的语言沟通有时不是很顺畅,但这依然影响不了大家的热情。
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顾浔川这位投资人不仅有可能成为村企的合作伙伴,还已然是他们的资助者,因为就在刚到达村里之时,顾浔川给大家送上来一份文件,表示自己为村里到达县城的这一段路开通了一条公共汽车专线,已经向上面申请通过,最迟下个月就能投入使用。
宋清染对于此举自然很惊讶,顾浔川一开始说要投资开发这里时,她就已经很惊讶,更别说这条无盈利的公共汽车专线了。
前面还好说,王辉熠母亲的事有些复杂,此举毕竟有助于他们查探,作为一名商人,虽然从投资到回报的过程很缓慢,但他总是能获利的,但后面的汽车专线,她就觉得很没必要了。
但顾浔川却告诉她说,这是他早就想过要做的一件事,不为利,只为心。
好吧,是他高风亮节,倒是她多虑了,至此,她不再过问他有关工作方面的决定。
经过一晚上的商谈加闲聊,顾浔川对村子里的工农业有了一定的了解,并且形成了一些新的想法,在村长的组织建议下,他决定第二天便跟着负责人去周围转转,以便更好地考察投资项目。
至于有关王辉熠母亲的事,宋清染席间锁定了一位目标人物,村长的二舅,这位老人留着花白的长胡子,有一双和善且洞察八卦轶事的眼睛,他虽然健谈,却知世故而不世故,心思单纯如小孩,一看就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宋清染在他身上总能隐隐约约找到几分熟悉之感,她知道这份熟悉感来源于哪里,当年她外婆也和这个老人一样,满头银丝,双目亲善和蔼。
因此,宋清染直接跟着村长亲切地叫他夏乡啦。
二舅爷似乎很喜欢她这样叫自己,聊着聊着便说起了许多,从以前自己当兵的经历到后来成婚生娃的故事,涉及人数颇多,在他口中却个个都是有趣好人,宋清染听的满面笑容。
一旁善于察言观色的顾浔川一下子懂了宋清染的心思,于是适时地对村长说起自己是因何选择了这个村子进行投资的事。
“巴桑?”桌上的村人们全都流露出惊讶而又好奇的目光。
“是的。”顾浔川笑着说,“我有一位朋友以前和巴桑熟识,所以对我们古安村有一定的了解,我经常从朋友口中说起古安,所以后来选目标地的时候,就直接考虑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众人会意,同时点头微笑。
席间,大家七嘴八舌。
“我们村比起别的村,有优势。”
“巴桑以前人脉广,认识的人多。”
“顾老板和我们还是有缘分的。”
顾浔川望了一圈大家,再次适时出声:“说起巴桑,我倒还没见过他的样子,不知道我好友口中的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是个好人,老实人。”有人说。
顾浔川将目光望向说话之人,正是村长夫人,他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说:“今天好像没见到他,改天我可要去好好拜访拜访他。”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席间,气氛顿时一滞,周围空气就那样突然安静了两秒。
宋清染注意到,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仿似刚刚顾浔川提到了不该说的事一般。
虽然村人们很快将这段小插曲遮掩了过去,含糊地应了两句之后便说起了其它的话题,但宋清染和顾浔川都明白,这其中一定有隐秘。
就连王辉熠和苏影也看出来了,之后的兴致慢慢减弱了不少。
晚饭刚结束,警察们就来了,村人一阵紧张,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顾浔川一行人镇定的很,当即告诉大家是因为他们在路上遇到一群想劫车的匪徒,被他们及时甩开且报了警,现在警察将匪徒抓走了,特意来找他们帮忙做个口供。
事实确实如此,来到村里的只有两个警察,其余的都押着那帮人回了警局,而周围地区向来偏远,匪徒的确是有的。
一番解释下,村长又立即招待起警察同志来。
大家的相处很是愉快,面对警车的询问,宋清染和顾浔川配合度极高,该说的,该展示的一一如实告知,虽然不知道那群匪徒能关多久,但至少十天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送走警察同志,各自回到住的房间后,几人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顾浔川却失眠了,他的心头事一桩桩,环环相扣,处处疑人。
月下做决定
顾浔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正想起床喝口水,屋子外响起了敲门声,稍一思索,他迅速起身走到了门边。
打开门,果然是宋清染。
他轻笑了声,说:“你也睡不着?”
宋清染无奈地回以一笑,转身往楼下走去,两人走着走着,又回到了下午站立过的廊院间。
这回,两人没再盯着不远处的雪峰看,而是同时望向了宁静天空中的月,一轮皎洁的圆月静静地悬挂于蓝黑色天幕之上,默默地俯视着大地。
“今晚的月色真美。”顾浔川说。
“这里的每一晚都很美。”宋清染说着看向了顾浔川。
两人视线相接,一刹那,有种奇妙的默契涌上心头。
“明天……”
“明天……”
异口同声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最后顾浔川用手向宋清染示意道:“还是你先来吧!”
宋清染没有推辞或藏着掖着,而是直接说了起来:“今天饭桌上你说到巴桑时,大家的表情都很不自然,我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明天我想找机会和二舅爷谈谈,但是我又担心阿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