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书不会为此怪罪路乘,所以无论有没有错都是没错,但他们两个的师尊却未必,因而两人很是忐忑了一天,虽然顾风也出言安慰了两句,但两人的心仍然提着,直到隔日苏穆来访,带来了城主府的新消息。
“苏城主生你们的气?”苏穆刚刚坐下,并听到郭朝阳杜子衡二人急不可耐的提问,问得还如此莫名其妙,不由愣了愣,等听完前因后果后,立即说,“不,苏城主当然没有因此生气。”
犹如心里的石头落地,两人当即长松一口气。
“那为何苏城主昨日会如此说?”杜子衡又问。
“我也不知,但绝不是迁怒你们未能赴约的缘故。”苏穆道,“我今日过来,也是为了要告知你们此事,苏城主对剑宗的好意表示感谢,但城中事务并不需要外人介入。”
两人愣了下,意外,却也不太意外,毕竟苏寒云昨天就是这么说的,看来无论缘由如何,他确实不想让外人插手玄武城内务。
郭朝阳问:“那顾城主呢?”
苏寒云至始至终都是拒绝反对,但顾今朝昨日的态度,分明是差点就要答应了的。
“顾城主同样如此。”苏穆却道。
像是看出他们有疑虑,苏穆又补充了一句:“两位城主感情甚笃,一方坚持的事,另一方基本都会迁就顺从。”
两人顿时面露了然,想来昨日他们离开后,顾今朝与苏寒云斡旋商谈了一番,最后未能说服对方,又不想与对方吵架,于是便有了眼下的结果。
“所以此事已成定局?”杜子衡道。
“正是。”苏穆道。
“那地动一事怎么办?难道还交由那群长老糊弄?”顾风忍不住插话。
“两位城主既已知晓,自然会亲自过问,几位不必挂心。”苏穆朝四人说完,又转向顾风,皱眉说,“你若真关心此事,不如好好修炼,身居高位后自然可以亲自追查,别总想着托于旁人,此事本就是我玄武城内务,剑宗主动相助是为热心,却并非理所应当之事。”
“我……”顾风被说得哑口无言。
“话我已经带到,几位千里而来,若有兴致,可在我玄武城停留游玩一番,凭此玄武令,城中各处将以贵宾待之,但其他事,却是不必劳烦费心了。”苏穆将一枚黑色的令牌交给几人,随即站起身,告辞离开。
留下几人坐在原位,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郭朝阳说:“所以……我们真的不用再管了?”
“两位城主既已如此表态,那我们确实不便再插手了。”杜子衡道。
否则就不是相助,而是结仇了。
“商前辈呢?”他看向商砚书。
“我?”商砚书笑笑,揽着路乘说,“我和爱徒本就是来城中游玩,从无意介入他事。”
路乘抱着胳膊,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他又满脸期待地看着顾风:“既然正事办完了,是不是可以带我去买点心了?”
顾风从方才苏穆说完话便一直沉默不语,一副深思状,此刻突然被路乘问到,也是过了会儿才有反应,歉意地笑了笑:“对不住,本来答应要带你们去的,只是我想了想,苏穆说得确实在理,我一直责怪长老们内斗不管事,自己却是也未曾为城中百姓做过什么,虽然两位城主已经决定过问,但地动一事到底还未解决,在此期间,我也想做些事情。”
“你要如何做?”杜子衡道。
非是他看轻对方,只是顾风一来修为不高,二来职务特殊,大半时间都在外跑船,又能为地动一事做什么呢?
顾风也没想好,只道:“总要做些什么的。”
“几位出城时若乘坐我当值的那班风翼船,或可再次相会,但凡事未有定数,机缘不可强求,便权当此刻是此行最后一面罢。”顾风说着,站起身向几人郑重行了一礼,拜别道,“有缘得识几位,虽最终未能成事,但顾某仍然对几位高义之心感激不尽,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几人纷纷站起身回礼。
顾风拱拱手,洒脱一笑,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路乘看着他的背影,生出些许不舍,毕竟顾风是难得的对点心有研究,能跟他聊得来的人,只是人世的聚散别离,就像流水中的浮萍,来去总是这样匆匆的。
城主旧事
“我们先去这家,再去这家,然后这家……”路乘拿着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做着今日的游玩攻略。
郭朝阳凑近一看,怒道:“你画的不全都是点心店吗?!”
“因为我不吃法宝。”路乘倒还挺理直气壮的,他看着郭朝阳,把头一撇,鄙夷道,“这是我和师父的路线,又没人叫你跟着。”
“谁想跟着你啊?!子衡,走,我们自己逛!”郭朝阳被话一激,拉着杜子衡就要往外走。
杜子衡却站着没动,提醒说:“玄武令在城中所有店铺都可以打八折。”
郭朝阳往外迈的脚步霎时一缓。
“我们带的灵石不多。”杜子衡又道。
郭朝阳的脚步缓上加缓。
“但要买的东西很多。”杜子衡扔出绝杀。
郭朝阳彻底停下来,气闷地转回身。
没办法,玄武令只有一枚,而那枚玄武令在路乘身上,一来苏穆将玄武令交给他们时就是路乘顺手接的,二来作为除掉平安县邪祟的真正功臣,领玄武城这份谢礼,也是理所应当。
“路乘道友,我们有几个想去的店铺,方便顺道加上吗?”杜子衡走到路乘旁边。
“可以。”路乘很大方地把笔和地图给杜子衡,他对杜子衡的态度明显就比对郭朝阳好上许多,毕竟杜子衡不像郭朝阳那么聒噪,说话也一向很客气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