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嘴抿得紧紧的,低头眼角挂着泪不语。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人依旧不依不饶,连带着她带来的人也跟着吆喝助威。
李奶奶从门口走进来,颤颤巍巍道:“别吵了,你们要多少钱才肯罢休?”
陈嘉韵拨开众人,将李奶奶扶到位子上坐,今日的她没有带包头,满头白发,额前的皱纹又深了几道,嘴角向下瘪的更厉害了,一脸哭相。眼底有难以掩藏的倦意,眼神暗淡无光。
也就一晚没见,李奶奶像是老了十岁。
“五万!”
“五…五万!?”李奶奶惊得从凳子上站起,伸出五根手指,随后掩面而泣,“我们一年到头也没五万,你们这样,让我们怎么活呀?”
“那我不管,你女儿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不做,做出如此没羞没躁的事情。我没要个十万二十万的,已经是很好说话的了!”
陈嘉韵看不过去,刚想开口却被刘老板制止,他压低声音道:“陈小姐,这人是隔壁村一个恶霸的媳妇,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了吧。”
“刘老板,我心里有数。”
她上前一手揽住李奶奶因哭泣而轻颤的肩膀,抬眼看向那群嚣张跋扈的人,道:“这钱凭什么给?”
“凭什么给?还好意思问。”
“如果是因为你所说的小华勾引你姐夫的事情,我只想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你姐夫没有一点私心吗?”
“我姐夫跟我姐和和睦睦十多年,真有私心早就闹掰了。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把这一切都破坏了,现在我姐天天都是以泪洗面,她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你姐夫呢?别躲在暗处不吱声,以为就可以独善其身。要不是你姐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还害得小华怀孕。要我看,该赔礼道歉的是你姐夫。”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瞎七搭八乱说。行了,既然你们没个表态的,那就用拳头教你们说话!”
“诶,你要动武那赔钱就真成你们了。”陈嘉韵抬手制止他们,但对面明显已经失了理智和应有的思考,抬手一挥,身后一群人蜂拥向前。
场面一下炸开了锅。陈嘉韵自动划为李奶奶阵营,这方刘老板和阿根奋力保护女眷,怎奈对方人多势众,一时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陈嘉韵被一阵巨大的外力推到在地上,手肘嗑在木凳上,酸麻胀痛,抬眼间,一根黄木棍向她头顶袭来。她慌忙用另一只手挡住脑袋,却听到一声闷哼。
陈嘉韵把头埋在膝盖里,只觉得周围安静了几分,随后腰间出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起。
“哪受伤了?”
陈嘉韵一抬头就看到一双急切的眼神,那人发丝凌乱,嘴角隐隐渗血。
“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哪受伤了?”那人急迫询问,眼神像个雷达扫视一圈又一圈,直到看到她微微摇头后,紧握她肩膀两侧手臂才缓缓放下。
转过身看向后面那群人,眼神阴鸷且不带一丝温度,扫视周围。
“刚才谁撞到的她?”
那人外套不知遗落在哪儿,只身穿一件浅蓝色条纹衬衣,一向一丝不茍的他,衬衣的纽扣是一定要系到最上面一颗的人,此刻却伸手一扯,把衣领扯开,扭了下脖子,又甩了甩方才被打伤的手臂。
“再不站出来,我不介意你们都跟他一样。”他上前踢了踢,一阵痛苦的呻吟响彻整间房。
陈嘉韵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左右打滚的人,那人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头顶。再定睛一看,正是方才打算拿棍棒打她的人。
那人挣扎着想起身,但被简维皓手里的棍子抵住肩膀,用力一摁又扣在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边喊边叫:“你们你们看着干嘛,给我上啊!哎哟!”
陈嘉韵看简维皓力道加重,戾气也增了一分。在那人不远处,几个壮汉不知何时被撂倒在地,其余几个瘦弱的迟迟不敢往前靠,像是盯着瘟神般,眼神胆怯地看向他。
底下那人已经被摁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她赶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算了,算了。你这样子谁还敢说话呀,索性我也没怎么样。”
简维皓还是不肯作罢,手臂青筋暴起,梗着脖子直直盯着前面那群人,像是一头猛兽。
陈嘉韵强硬掰过他的头,轻声道:“好了,乖,听话。”
那人手中的力道渐渐回收,沉重叹了口气,嘴角仍旧抿紧,但却慢慢变得温顺,眼神也回归平静,撤到她身后静静看着众人。
村里有人报了警,派出所来了人,大家都规矩老实地站在一边,排着队报身份证号。
陈嘉韵扶起倒地的小华:“没事吧?”
小华摇摇头,脸上挂着泪痕,神态却出奇的冷静,走到民警身边。
“你好,我要报警。她的姐夫汤大壮在上周六家里把我诱骗过去,对我实施了强奸。”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十分坚定。
民警起初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聚众斗殴,如今眉头一皱,立马发觉这事情有些不简单。
当即说:“跟我回警局。”
没想到小华后退一步,道:“我要在这说,说给他们听,让他们知道汤大壮的真面目。”
原来,李奶奶久居山里,关节炎一日比一日严重,疼起来好几天走不了路。小华为了给母亲看病,去镇上找了份兼职,她也是在那里认识的汤大壮。
汤大壮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工资比她在餐馆里端盘子高出两倍,她心动了。过了几天,汤大壮告知小华岗位有空缺了,约小华去他家聊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