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启程,尘土飞扬,车轱辘碾在石子上,晃晃悠悠的走远了。
而就在距离马车几百米外的树下,一双黝黑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马车的方向,他来了许久,刚才的一幕幕同样尽收眼底。
“世?子,为何不过去?”
“你觉着,他们相处的如?何?”
西北挠头,“属下觉着,那黎娘子很是喜欢云姑娘,许公子对姑娘也甚是不错,还给她递衣裳呢。”
是啊,相处的不错。
所以他方才若是过去,无?非就是两个结果。
其一,黎家叔嫂待他客气,云玳看?在往日?情?分上,也会疏离的与他说些话?。
其二,云玳从?始至终不愿理会他。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谢今澜如?今想要的。
方才那一幕幕比之那日?街头还要刺目,这般合家欢的场面?,是他亲手将云玳推过去的。
每每想到此,他都不知该与谁生气,更不知该如?何才能将拧着他心脏的东西拔出?来。
“回吧。”
西北越发琢磨不透,“世?子,咱们不见云姑娘了吗?”
“不是已经见到了?”谢今澜翻身上马,身姿挺拔,如?来时一样瞧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比起那日?毫无?准备的冲击,眼下谢今澜不会再任由自己失控,他没再回头看?那辆已经不见身影的马车,突然道:“那阳城的黑金子圣上重视的紧,正犹豫将谁派去监察。”
“世?子的意思是?”
谢今澜扬起马鞭,朝着皇城而去,风中隐隐留下他冷静从?容的声音,“我们去。”
西北直到回了府也没明白世?子谢今澜为何突然要离京。
他如?今迷茫的模样与前些时日?的东南如?出?一辙,从?西北那里知道来龙去脉后,已经明白内情?的东南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什么完了?”西北蹙眉,抵肩催促,“你说清楚。”
“他们都说世?子清心寡欲,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所以人人都以为,他天性凉薄,旁人执着的他都不屑一顾。”
东南想起了从?前还是世?子伴读时的场景,“可不是这样的,世?子从?前为了成为国?公府的骄傲,他挑灯夜读,比旁人还要努力,便是病了,躺在被?褥中,都要点灯将国?公要抽查的书籍看?完。”
“那份执拗的心性,不是旁人能有的,后来旁人眼中的世?子天生聪慧,好似所有棘手的事情?到了他这里都能顺利解决,可哪有人天生聪慧到什么都会,能走到这一步,世?子付出?了多?少,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吗?”
西北顿时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世?子之所以不屑一顾,不过是因?着没寻到他想要花心思去得到的东西,一旦寻到了,便会如?少时那般,不达目的不罢休。”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
东南看?向西北单纯清澈的目光,颇有些心累,“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庙里祈福,企盼云姑娘待世?子仍有情?意,莫将世?子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无?路可走会如?何……”
“不会如?何,也就是去死一死。”
“啊?”
东南懒得理他,与其跟个木头聊这些,不若先将手上的事情?做完,世?子既然说了要去监察,那估摸着也就是这两月的事情?了。
待届时去了阳城,便不如?在京城行事方便,而眼下那扳指之事,还没影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