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只是为了与崔明珏成功和离,又听闻玄佛寺灵验的很,才去上了香,等后来终于和离,倒也慢慢变成祈愿余生幸福。所以即便到了二月初,她依旧没忘记差小桃去玄佛寺一趟。
说来也是不巧,前几次温乐言去玄佛寺时,总是没能见着静法师傅。
第一次因着被宋清劫持,静法又不在寺内,这才会连签都没能抽成。上次更是因寮房无故失火,她虽是无事,可静法体弱被那贵人的侍从一通吓唬后,却也一连病了几日。
不过走时,温乐言还是没忘去殿中抽来一支签,托人交给了静法。
虽说怎么着也得等到静法痊愈后才可解签,可那时静法却与她定下约定,若哪日出了签文她便托人来取回,到那时静法亦会将所书签文尽数奉上。
只是今日,当小桃真正拿了那张写有签文的纸张过来时,温乐言却有些踌躇不定了。
小桃识字不多,因此虽是拿着签文却也瞧不懂上头究竟写了什么,只好奇的看着纸张,努力辨认着上头的字。
摸着手中平滑的纸张,温乐言浅吸一口气后终是展开了那张纸。她清楚的记得当初那支签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旧时故’三个字,只不知对这几个字,静法会如何解。
可等她展开纸张后一看,那上头只简简单单的写有十六字箴言。
“残梅映雪,生死难料;庭前金雀,犹过余生”
听着温乐言念叨着这一句话,小桃只觉满脑子困惑,“娘子,这句话是何意?”
温乐言蹙着眉每念过这一句,就觉得心慌的厉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乎这话所指的是将军”
再想想现在的寒林商,显然已经有了谋逆之心。
—大渝奉天殿—
又一道折子递到顺承帝桌案上后,司天监监正刘恒难得露了笑脸,“陛下,时隔多日,京城外围的灾情已有所好转,这些可都多亏了崔大人啊。”
始终不忘救济灾民,积累声名的崔明珏谦逊的拱手,“刘大人客气了,你我既能在朝为官,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百姓。那时灾情频发,城外百姓皆流离失所,本官既有此能力,自当倾力相助。”
听着下首二人的你来我往,顺承帝虽心下不顺,却也知若非崔明珏,这次的灾情也不会缓解的这么快,依着面子情嘴角还是带了笑。
“崔爱卿一心为公,心怀大义,为大渝百姓付出良多,如此当赏。”
可崔明珏却深知功高盖主,只谦逊的回了两句就推了这赏赐,转而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说来也巧,臣前几日偶得几封信件,而那些信件的内容则是与寒将军有关的。”
被当面点了一通,寒林商毫无意外的扭头瞧着崔明珏,见他眼中潜藏的狡猾恶意,寒林商难得顺着回,“不知崔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信件,能被崔大人记到现在,想必那信件的内容定是非比寻常。”
寒林商这一反应平和的着实让崔明珏意外,只是他这计策早早备下,如今再让他退,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因信件内容实在大逆不道,臣并未敢多看,只想着取来给陛下一瞧。”
有了崔明珏这话,再加上顺承帝的沉默颔首,一旁的刘公公自然是赶忙接着那沓子信件递到了顺承帝的手上。
虽说顺承帝一早就知道这些信件上所写的究竟是什么,可等到真正取来后一看,里头的内容不说多了许多,就连寒林商谋逆的系列证据都全了几分。为此,即便知道这是假的,他依旧气红了脸。
“寒林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心存谋逆!来人,把这个叛臣贼子给朕抓起来!”
顺承帝的一声令下,虽使得殿外护卫纷纷上前,可面对着寒林商这位威武大将军,却无人真的敢动手,一时间局面竟是有些僵持住了。
见满殿侍卫居然都不敢动寒林商一下,这时的顺承帝才真的发觉自己一个帝王,竟比不得寒林商这个将军来的有威严。
气狠的他当即站起身,厉声喝斥,“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朕拿下这贼子,再不动手,你们是想被诛九族吗!”
诛九族这罪名一落,谁都承担不起这结果。自然而然的,原先还不敢动手的护卫们也凌厉了神色提着刀攻向了寒林商。
可惜,无论是护卫们,亦或是顺承帝,他们都低估了寒林商的武功。
望着朝自己攻来的十来位御前护卫,寒林商冷了双目一个转身就抽出腰间软剑,随后他只用了半招就解决了两名护卫。而他们手中的宽刀,更是被寒林商一个挑起用力,狠狠钉在了顺承帝身后的龙椅上。
侧着眸看着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利刃,顺承帝沉着面色软了手脚,却还是强撑着站起,“平渊,你难不成真的想谋反?”
寒林商面上那笑虽是温柔,却看的龙椅前的顺承帝心有余悸,“陛下如今既已确定了臣谋反,那么臣此刻若不做些什么,岂不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好心。”
随后,众人就见寒林商仅仅用了三招就打败了一众护卫,如今的他站在大殿中周遭已是空无一人。毕竟在场的官员就算职位再高,也大多是文官,即便有武官,论武力又哪比得上他这位大将军。
“”
顺承帝原以为寒林商这人虽煞气太过,却也算是一忠臣良将。即便再如何污蔑他谋逆,想必也不会真的生出反心来。可如今眼前这一幕却让顺承帝瞬间了然,什么忠臣,什么谦逊,什么良善,不过就是他寒林商所伪装出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