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他身子一僵,他欲说话,“你怎么……”
我抬头吻住他的唇,将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圈住他。雨仍然下得气势恢宏,眼下我却觉得这苍茫天地间只有我俩。
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整个天旋地转了。
我将舌伸入他口中,想顶开他的牙关。他一愣,片刻之后,倏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拉入怀中。想来亲吻这件事,最初的时候也是他教我的,早先他头一次亲我的时候,只那么蜻蜓点水一下,就让我心头抽得厉害。后头我晓得这世上不只有那美酒让人迷醉,亲吻时候的唇齿缠绵,他的迷离眼神当真比酒要醉人千千万万倍。
我先前只晓得把舌头伸进去,接下来便十分被动了。他牢牢扣住我的腰,这次好生用力,抱得那样紧,像是要将我嵌进他身体里。不知道何时,他竟化被动为主动,舌尖探进来,细细舔舐我的唇舌,惹得我心中一片酥痒。
我觉得此时是时候该脸红了,方才激动得一发不可收拾,竟然这么光天化日地就亲上去了。
正欲低头,他一手托住我的后脑,柔软濡湿的唇贴近,辗转厮磨,暖暖的气息。这个吻好似亘古绵长,雨水落在我们身上,缓缓流下,浇湿了我的心……
我有些动情,隐隐觉得他呼吸渐重,他迷蒙的眸中只能看到一个我,让我心中涟渏泛起一朵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我的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才松开我。
我轻声道,“我爱你。”
他好似有些惊诧,定定地看住我,“你方才说什么?”
我想起刚刚的吻,面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低着头道,“我爱你。我先前没想明白,你走的那日我本来要去追你,但恰好碰上皇上降罪,就没……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勾起下巴,复而又亲了上来。狂风夹杂雨点卷起他的袍角,他的黑发与我的交缠在一处,我闭上眼睛,甘愿沉沦在这里头不要醒来。
他绵长细密的吻从唇移到额头、鼻尖、下巴、左脸,转而舌尖在我耳廓中打了个圈,撩得我周身有些无力。他俯首含住我的耳垂轻轻吮吸,心内一阵颤栗。
我伸手抱住他,不好意思道,“眼下这是在外头。”
他沉声在我耳畔说,“我知道……”
我羞道,“那……是不是要收敛些?”
他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我心里一抽,气力顿失,轻轻倚在他怀中,听得他道,“已经很收敛了……”
“蹭”地一下,我这张脸怕是从耳根处开始烧烫了。
近处他的那匹马轻轻踢了踢腿,叫唤了一声。我这才从浓情蜜意中回过神来,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么过来了?”
他搂着我,淡淡道,“听得些风声,就过来了。”
“沈妩就在这附近,她带了些人来捉我。”
他将我搂得愈发紧了些,“我知道……千织,我带你回去。”他低下头,漆黑的眸子将我定定看住,“以后,我再不让你离了我半步。”
我扯着他的衣袖,缠绵道,“往后,你让我走,我也不走了。”
我想着挪一步,脚上疼得厉害,方才我俩意深深雨濛濛的时候没注意到,不由得轻声呻吟了句。
他俯身替我看了看,“伤口挺深,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接着他欲伸手过来,“你别走了,我抱你。”
我突然忆起那噬骨散的解药,赶紧从怀里掏出来,“喏,我找到你中的那毒的解药了。”
他抬头看我,眉眼间脉脉。我打开那药瓶,递过去。他接过来,仰头将那瓶中的药丸吞下。过了不多久,却见着孟杼轩突然神色一变,皱起眉头,松开我的手,离我远了些。
我疑惑道,“怎么了?”
他脸色有些泛白,压着声音问我,“你今日来是为了做什么?”
我更是不解,“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想同你在一起。”
他嘴角渗出一丝血痕,隐忍道,“这药不是解药,是逸仙草。”
我脑中“咣当”乱了,噬骨散遇逸仙草便会毒发。
他硬撑着,沉声问我,“千织,方才难道是作戏么?”
我慌了神,“我不知道这是逸仙草,我本以为是解药。”看着他,他眉心扭紧得很,我欲上前,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司若言的声音,“尹姑娘,此次多谢了。”
我一惊,转头,见着司若言白衣站在前头,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孟杼轩看着我,目光沉痛,神色晦暗,“有人来我营中告知我,说你在路上。我立马就不眠不休地赶过来。这是使了个诈么?”
“我不知道,你听我说,我以为这里头是解药。”我解释得慌张无措。可是眼前这迹象让他如何相信我,只能一遍一遍对他道,“你信我,我没有和他一道来害你,你信我……”
他神情似在忍着极大的苦楚,缓缓对司若言道,“你想怎样?”
忽然一阵箭雨射来,我听到司若言喊了一声,“尹姑娘,当心!”
接着,我身子被人一推,脚踝骨疼得撕心裂肺,咬牙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见着有人黑色身影胸膛正中一支箭,身形一僵,接着坠入崖中。
世界突然模糊了,天昏地暗,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言语。我在想,坠崖的那个人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他不是以为是我设计陷害他么,又怎么会替我挡一箭?
番外之桃花扇
初之初遇欧阳瑾瑜之时,时值三月,桃花开了,一片绯色,宛如天际黄昏之时璀璨的烟霞。他一袭白色衣衫,立在树下,三两片桃瓣落下,好似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