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都,皇宫。
乌云低沉,黑压压竟几乎暗了半个京都。
皇帝寝宫,诊脉的胡神医神色凝重,最终摇了摇头。
“父皇。”季洛声哽。
季子墨也红了眼睛,看向同样面色苍白的高德。
高德大监见季子墨看来,红着眼睛道:“禀太子殿下,陛下说过若是病重不醒,就要烦劳神医以神通之法,哪怕清醒片刻也好。”
高德躬身。
胡神医看向季子墨。
季洛抓住季子墨的胳膊:“四哥,不要。”
都知道若是胡神医使了这法子,命不久矣。
“我知道,可你觉得父皇是愿意就这么躺着,还是宁可清醒着面对众臣?”季子墨问。
季洛神色恍惚,松开了手。
季子墨看向胡神医:“多久?”
胡神医道:“一刻钟。”
季子墨颔,长长吐了口气,压下眼中滚动的泪水,转身出了皇帝寝宫。
“宣各部二品以上大臣入宫,陛下有旨意。”季子墨高声。
“是。”
宫监领命。
季子墨又唤来小海子:“去镇国公府告知镇国公。”
小海子领命。
宫监们纷纷出宫。
蛮王觉得自己快死了。
早些时日就听说蛮族腹地进来了一伙乾朝骑兵,不过几百人,蛮王也没有放在心上,葛兰带走了蛮族主力,可对付这几百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却不想那几百人就像是闻着味儿的豺狼,知道哪里有油水,哪里有宝贝的横冲直撞,前日听说距离瀚十城只有二百里。
蛮王调集了瀚十城的亲兵卫队,还有蛮族最厉害的鹰目,就不信他们还能跑了。
亲兵卫队是护卫在他身边的精锐,当初镇国公世子看到他的卫队也束手无策,蛮族训练出来的鹰,目光锐利如电,即便是地上的兔子也逃不过鹰目之下。
可正当是他喝着葡萄美酒,吃着瓜果舒服的看美人儿舞蹈的时候,城门被破了。
不是昨日还说被灭了数百人,今儿怎么就能摸到瀚十城边上来了?
“王,跑啊。”
身边的仆从高呼。
蛮王怒火中烧,摔了杯子,拎了兵器率领身边护卫就要把入了自家门的强盗赶出去。
这是他的瀚十城,岂容乾人放肆!
可刚从皇城城楼上露出头,迎面只觉得寒风凌冽而过,蛮王下意识的缩了脑袋。
“当啷。”
头顶上的头盔应声落地。
一只箭插在头盔上,直接穿透。
蛮王再一摸脑袋,头皮上被削去了一层。
这若是缩头慢一点儿,这箭射穿的不就是他的脑袋?
“关城门,关城门!”
旁边的护卫大喊。
原本就要出了皇城的兵马缩回来,紧闭皇城的城门,只在城楼里面往外射箭。皇城城楼上的兵士缩着脖子举着刀剑,只等着谁爬上来就直接刺个透心凉。
可外头没人攻城。
隔着一堵皇城城墙,外面奔驰而过的大乾兵马冲着里面射箭,里面也往外射,里外互相射箭。
马背上并行的冯云冯暮雨弯弓执箭,隔着皇城城墙只听乒乒乓乓,还有哀嚎声传出。
“我射中了。”冯云道。
“是我射中的。”冯暮雨。
冯云:“……”
冯暮雨:“……”
冯云一笑,脏兮兮血污干涩的唇角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