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也很淡定,似乎半点都不意外。
同时,直到他出去了,汤琰才反应过来——他没换鞋。
出去走走不需要换鞋吗,还是说,他根本不打算走远?
洗完澡,屋里一团热气。
又过了十来分钟程章明才回来,拿房卡刷开门,只见被褥下隆起一长条,侧身向着窗户那边。
这么快。
程章明问:“头发吹干了没有。”
汤琰嗓音听不出什么睡意:“差不多。”
“嗯。”
“你浴巾我没打湿,刚才也吹了吹,应该可以接着用。”
“嗯。”
背后脚步声经过,汤琰松了口气。
程章明脱了衣服进浴室,经过垃圾桶时无意一扫,见汤琰扔了条内裤。
浴巾被他用两个衣架撑开挂在架子上。
洗手台上放着他拆开的牙刷、湿漉漉的漱口杯、简单明快的洗漱包、深蓝色的男士须后水、薄荷味的口气清新剂。
才入住一小时,这里已经处处是他的痕迹,令人难以忽视。
所以心里的痕迹只会更多。
花洒声朦胧地响起,十分钟左右就停止了。
程章明效率很高,也许是为了不打扰“室友”休息。出来以后卧室的光已经降至最暗,应该是汤琰调过,不过某人并没有睡着,而是在侧着刷手机。
“我用了你的牙膏。”
……都先斩后奏了,难道能说不准吗。
“你用。”
得到允许的程章明仍站在原地,他微微地蹙了下眉,“还不睡。”
“你不是还要加班?我暂时不困。”
程章明从后面看着他,心脏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又慢慢舒展开来,全身血液回到冰凉的身体。
关灯。
床另一边塌陷。
手机一顿,汤琰问:“不加了?”
“不紧急。”
也是。
都已经请假回国了,想必没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处理。
那就休息。汤琰收起手机,把身体往床边挪了点,尽量留给身后更大的空间。
程章明被子一掀,暖意顿时涌过来。
似乎汤琰永远都是暖的。
而自己就是贪念他的温度,所以才总是像今天一样无视个人原则。
“汤琰。”
“什么?”
一阵缄默。
汤琰压下扭过头的冲动:“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有没有看到我的眼镜。”
啊。
先就寝的是谁,现在眼镜不见了,罪魁祸首自然就是谁。
汤琰翻身打算坐起来,然而程章明也转过身,轻轻把他推倒在枕头上。
“我没找到眼镜,所以就没戴。”程章明看着他。
他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