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吗?不行。简母刚刚说,彩馨阿姨的病是他们家忌讳的话题,如果贸然提问,会损害简家和顾家的情分。她现在是个小孩子,顾家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只会把她的话猜忌到大人身上,进而引发两家的不快。
呼……好难。
简寒埋进自己的小床里,翻了翻身。
——要是能在梦里梦到就好了。
她这么想。
第二天,顾家派小赵传消息,顾灼被顾父接走了,这几天都不去幼儿园,暂且先拜托简父跟幼儿园请几天的假。
简寒数着手指过了五天,顾灼还没回来。他离开前都没和自己告别,一直都没能回来,他会不会很着急呢?
简寒让简母帮自己打一下顾家的电话。
是照顾
顾母的护工接通的电话。她耐心地聆听简寒的童音,回答她,少爷正在花园里陪夫人看花。
简寒只好遗憾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又过了三天,她都没能和顾灼取得联系。
简母见简寒如此想念玩伴,便亲自给顾父打了电话,说要带孩子拜访。顾父答应了,但是前提是她不要刺激到顾母。
简寒抓住机会,问简母:“妈妈,什么叫‘刺激’?”
简母摸她的头,她的发丝,她的耳朵:“‘刺激’就是你要乖乖听话,不要惹彩馨阿姨生气。”
简寒道:“我会乖乖的。”
“好的,我的宝贝。”
简父还没有下班,便由简母开车载简寒到顾家。顾家的房子离简家的小区很远,一个在市南,一个在市北,过了五个红绿灯,车开了四十分钟才到。
然而,顾家的情形并没有简寒想象中的那么和睦。连“和睦”的边都沾不上,简直是烂爆了。
简母冲上去,夺走顾母手里的餐刀。
在那之前,她正在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身体上划下血痕,嘴里恶毒地念着“让他去死”这种话。
她就是个疯子。
简寒把奄奄一息的顾灼抱在怀里,哭得很大声。哭声引开了顾家被支走的佣人们,他们看到了室内的血色,惊恐得愣在那里,动也不会动。
简母艰难地控制住顾母,回头朝那些佣人喊:“快过来帮我!还有,叫救护车!”
顾灼就这样住了院。他的伤很严重,回来的这些
天里,每天都会这样被秘密虐待。除了身体,他的精神也奄奄一息。
简母心疼地坐在他床边哭:“怎么会有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听到消息,从公司匆匆赶来的顾父、简父一时都没做声。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存在这种恨着子女的父母。
简母擦了擦眼泪:“我决定了,以后我会把小灼当我的亲生孩子对待,让他来当我的孩子吧。”
蹲在病床脚的简寒一个劲地摇头:“不行,小灼不能当妈妈的孩子。妈妈是小寒的妈妈,最喜欢小寒,就不会也最喜欢小灼了。最喜欢只有一个呀。”
简父苦涩地笑笑,朝女儿招手:“过来。”
不能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撒娇的话的。
简寒没动,她仰头看着哭泣的母亲。
“让小灼来当我的孩子吧,我会最喜欢小灼的。我会保护他,爱他,再也不要让他像现在一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