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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二哥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

“毕竟三年了,之前在泉州也是几年未入京,总该能待一阵子吧。”

阿琢点点头,站起身来,刚想吩咐,就看见二月已经把清爽的冰酪端了出来,忍不住笑说:“真不知是我的丫头还是大哥的丫头,总觉着向着大哥多些呢。”

二月脸一红,连忙说:“想着姑娘肯定要吩咐的,所以手脚麻利些,姑娘这样说,奴婢以后可不敢多事了。”说着端着空食盘进屋去了。

阿琢跟祁穆对视一下笑笑,坐下来刚挖了一口冰酪,就看见大哥的小厮在院门外垂手站着,因着不能面视内眷的规矩,弯腰低着头说:“大人,宫里来人宣旨,老爷请大人即刻前去正厅。”

阿琢看了大哥一眼,祁穆同样意外:“不是明天才面圣吗,怎么现在就有旨意?”他站起来,就着四月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我去一下,碗先别收哈。”

阿琢看着大哥走了出去,小厮跟在他身后低声和他说了两句什么,大哥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转身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阿琢看着冰酪,顿时没了胃口,想来想去,又觉得此时宣旨,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她看着院门,忽然问:“二月,垂花厅的屏风没有撤掉吧?”

二月顿时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屏风还在,姑娘从侧廊那道门过去稳妥些。”

阿琢点点头,也把手擦了擦,拿了一把遮面的团扇,“我去一下,碗先别收哈。”

二月看着桌上两碗冰酪,“真是嫡亲的……”

祁府的正厅正门即使是除夕春节都很少全开,除非接到圣旨或是封赏,这会子八扇正门全部打开了,阳光洒满院前,更显得两侧的垂花厅有点黝黑,

阿琢悄悄藏在垂花厅的墨色屏风后面,听着前厅的动静。

一个略带尖细的声音正在说话:“陛下口谕,定远将军祁宗驻防滇地三年,未尝有失,朕心宽慰,而今西北关犯频起,叩边作难,令,定远将军祁宗换防崤嘉关,右司郎中裴峋监军,不必入城,即刻启程,不得怠误。”

阿琢“唰”的一下站起来,握着团扇的手轻轻发抖,

祁裕听的侧边的动静,猜想是女儿,有心替她遮掩,拱手道:“大监传旨辛苦,酷暑正当,请和我入偏厅饮茶稍歇。”转身之间和祁穆递了个眼色,祁穆轻轻点了点头。

待父亲和内监走远,阿琢忍不住自己跳出来:“怎么会有这种旨意,”

祁穆一把作势捂住她的嘴巴:“可别祸从口出。”

“陛下开国二十二年,治下这么久,并不是不通人情的皇帝,”祁穆思忖道,“这其中必定有缘故……”

阿琢等不及了,抬头朝院外嚷嚷起来,“巴彦,巴彦,去把我的马套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祁穆拉着她。

“不然他进城还不让我出城吗?”阿琢愤愤地甩了一下衣袖,“大哥你护送二嫂坐马车,我先去留人,哼!”

“哎……”祁穆阻拦不及,看着阿琢翻身上马,她也不顾自己衣着宽袖大袍的,径直从腰间扯了一块丝巾胡乱遮了下脸面,“驾”地一声,已经飞奔直奔城门而去。

祁穆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巴彦使了个眼色,巴彦点点头,带着几个亲卫翻身上马,朝着阿琢的方向奔去。祁穆又吩咐小厮赶紧去套马车,阿琢说的对,弟妹自从前年回京安胎生产,至今侄儿已经半岁了,还没有见过父亲,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十年前收复河间一战,腿伤复发,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领兵了,父亲领枢密院,家里子孙不能不有所表现,所幸阿宗自成年以后就扛起祁家大旗,总算撑起子辈门楣,自己作为大哥,自然要照顾好弟妹侄儿,好叫阿宗没有后顾之忧。

建安府作为京畿之地,繁华富庶自是不必多说,就是这城墙守卫也是森严,进出京城三道关卡,层层查验,所有骑马、坐马车的人都下马、下车,人和车马分离,排队备检,因此行进缓慢。

一辆马车缓缓驶近,车夫拿了个马扎放在车前,伸手掀起帘幕,一个青年男子走下车来,他年约而立,头戴玉冠,一身烟灰色银丝暗纹长衫,腰间系着银白色玉扣,手里拿一柄缂铜竹扇,端的是一幅风流意气的书生模样。

两人正欲前往排队查验,忽然喧嚣声起,一个年轻女子骑着一匹看上去就精神抖擞的马疾驰而至,看着奇怪在于不同于一般骑手都是窄袖骑装,此女子衣饰华丽,一身雪青色的细纱单衣大袖长襦绣云着锦,月白色的披帛迎风飘曳,虽然薄纱遮面,但露出来的双眸波光流转,忍不住让人要多看两眼。

阿琢策马疾驰到门下,被守城兵卫拦下,见她衣饰华丽,怕是哪家贵人,但是又看她独自策马无人跟随,又不像是高门内眷,正在犹疑,后面几匹马疾驰赶到,远远地扔下一块腰牌。

守卫不敢阻拦,连忙放行,几人策马疾驰,瞬间已经出城。

一个刚来的守卫懵懂的很:“刚刚那些是什么人啊?怎么就放出去了?”

“你真是新来的,那可是西府的腰牌,咱们当兵的一辈子都要仰西府的鼻息,这点眼力还是要有的。”

当今天子开国,政令新改,摒弃前朝弊习,设二府三司,东府中书省出天下政令、西府枢密院掌军事兵马、三司统领银钱财事,另设御史□□立于二府三司之外,监察天子百官。

城门守卫就算不识得其他,西府的腰牌那是定然要认识的,对他们来说西府敕令那就如同铁律一般不可违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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