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的卧室内,有两个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一个是时闻徊。
一个是卢礼勋。
卢礼勋崩溃的用枕头夹着头,什么毛病,睡觉为什么要开那个破灯!
他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这种山沟沟的地方上刑受罪?早知道就不来了!
最终,卢礼勋实在忍无可忍坐了起来,看向旁边的时闻徊,压低声音说道:“他睡着了吗?睡着了能不能把灯关了!这样让别人怎么睡?”
时闻徊困倦道:“自己想办法。”
“他要是睡了,怎么就不能把灯关了?你自己也睡不着,我们要往什么时候熬?”卢礼勋简直要崩溃了,语气不耐烦到了极致。
一个小时了!他根本就睡不着,他是一个睡觉不能有一点亮光的人。
“自己想办法!”
卢礼勋气得仰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两个讨厌鬼,跟他八字犯冲。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卢礼勋终于不翻腾了,可时闻徊却一直睡不着,他也不习惯睡觉有亮光。
安从然感受到身后时闻徊翻身的动静,迷迷糊糊的也跟着转向他,睁开眼刚好对上时闻徊的视线。
“…你怎么还没睡?”
“你睡你的。”
安从然钻进时闻徊的怀里,贴着他低低说道:“你抱着我,也…可以把小夜灯关掉,没关系。”
“转过去自己睡,不用关。”
“时闻徊,谢谢。”安从然没有动,手掌贴着时闻徊的心口小声说道。
谢谢……
安从然有什么必要对他说谢谢?自己明明这么害怕,可他却一声不吭任由他关了一个礼拜的小夜灯,他就自己抓着玩偶睡。
等他睡着了才敢往他怀里钻。
其实,安从然有默默试探过他,安从然会在睡觉前插上自己的小夜灯,可每次都被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关掉了。
第一次安从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他,能不能抱着他睡。
问了两遍。
都被拒绝了。
第二次关掉安从然的小夜灯,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这次也没问时闻徊能不能抱他,过后,他就再也没插过小夜灯。
虽然安从然平时总缠着他,但很多要求,只要他提过两次,时闻徊不答应,他就不会再提第三次。
之前安从然受伤不喊疼,是因为安从然心底根本就不指望自己心疼他。
这些时闻徊都能明白。
“算了,睡吧。”时闻徊伸手搂住安从然,揉搓着他头顶微微散着洗水香味的丝。
他对安从然是狠不下心了。
安从然被他抱住后,稍微愣了一下,忽然上手抚上时闻徊的脸颊,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这种时候不亲,什么时候亲?
时闻徊难得主动抱他。
他心里肯定是动情了。
“再乱来就翻过去自己睡。”
安从然觉得可以再试探一下时闻徊的态度,于是又凑了上去,贴上时闻徊的唇,轻轻的,温柔地吻着他。
这种时刻,只要时闻徊的理智还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回应和拒绝他似乎都做不到。
安从然搂着时闻徊的脖子,手上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腺体,时闻徊忽然觉得后颈酥酥麻麻的,那根叫“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好奇怪的感觉……
喘息间,安从然对时闻徊说了一句“我爱你”,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
这种时刻,一句很轻很轻的“我爱你”就能让时闻徊抛下所有顾虑、怨愤,满心只想占有这个人。
时闻徊忽然起身,左手撑着床面,右手捏着安从然的脸颊吻了上去,他喜欢这个人。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原本他的生命里,除了他母亲,安从然就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