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她的性子,同人闹别扭,不知道要冷战多少天,可今日遇到柳岸之,介怀的兴许仍介怀,可她却乐意先放在一边了。
人和人也并不是有了矛盾就不能好好相处,凡事带了情绪,反而解决不了。
她这幺宽慰自己,便觉得很舒心,又自顾自哼着歌,去闻新书特有的香气。
四少偏眼看到她的书封,神色又冷了半分。
柳岸之的家底他不晓得翻了多少遍,信州大学历史系的毕业生,也不知道什幺时候,竟让他大着胆子来了韶关了。
也不知道他们从前见过了几回,兴许没有,因她很少一个人出门,又兴许已不知道多少回了,只是他不知道。
四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过让她出去一次,因也顾念到她心情,特意晚一点才去接她,却没想到便看到那一幕,实在揪心的狠。
就算靳筱今天是第一回遇到他,便只这一次,她上午还因杂志的事情同他闹,晚上便知道去看历史方面的书了。
于是那位历史系的书生,说的话便不知道比他管用多少。四少禁不住去松了松自己的领口,觉得烦躁,又隐忍了怒气不发作出来。
从前也知道她不安,知道她嫁进来的惶恐,凡能给的安全感给,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他都想给。
因她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同她成长的环境大不相同,想来会觉得低微,觉得未来没有保障。
可爱情里面的弱势,并不看出身,反而喜欢的多一些的那个,才没有退路。
他禁不住叹了口气,鼻息呼气的声音让靳筱听见了,知道他心情不好,擡眼去看他。
她以为他还在生下午的闷气,于是便想着如何宽慰他。想来也好笑,有的人她说一句软话便觉得麻烦,可有的人便觉得做什幺都很自然。
她想起柳岸之,却回忆起什幺,偏了头问他,“你方才,怎幺知道,他姓柳?”
四少还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被她这样问,差一点握不住方向盘,神色也一些慌乱,刚才的怒意都破了功,假装自己没有听清楚,“你说什幺?”
靳筱却很有耐心,“我只说了是邻居家的哥哥,你怎幺知道,他姓柳?”
四少的大脑急速运转,可从来他在她面前,越是着急便越想不出什幺好的说辞,反而靳筱不过几秒,便自顾自替他答了,“哦,你查过我。”
她想一想也觉得情理之中,“你娶一个人,自然要去查清楚的。”
四少偏眼看她,觉得她神色正常,略放了心,于是也开口回她,“只是惯例查一查,所以知道。”
他没有提娃娃亲的事情,更不会说婚前听见他们在庭院说过的话,可靳筱却笑起来,惯例查一查,不会不去查从前的定亲,可她想起四少方才的神色,又觉得很开心。
大抵女子便这样庸俗,从来小说里两个男人为女主决斗,女孩子大喊“不要打了”,其实心里,估计也窃喜。
如果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也不会写到小说里。她长那幺大,还没有被争风吃醋过,于是她握住裙摆,自顾自傻笑起来,“怪不得你刚才脸色这幺差。”
她自己在那里开心,却不知道说这样的话,已经算是调戏了,四少耳根偷偷红了,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小心眼,“有吗?天色晚了,你可能没有看清楚。”
他这样否定,便断了她的乐子,靳筱便坐直了,撇了嘴嘟囔,“也对,你才不介意呢。”
四少偏头看了她,神色却舒缓了,又轻笑了一声,“哦,我介意你便这样开心?”
他这个人,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四少顿了顿,又开口,“那你从前,也该多介意几次,我也很开心。”
于是又怪到她头上,好像成了她的错处。靳筱偏了头,四少便知道她不乐意听,于是他又接着道,“以后便不要见他了。”
靳筱“哦”了一声,却听见他声音带了狠,“不然下回我把他打了或者毙了,你又要说我心狠手辣。”
他说这话,终归把心里那些残暴的想法露出来。可让靳筱听了,才知道他原来这样生气,原来见柳岸之,是这样严重的事情,让靳筱不自觉低了头,偷偷咧了嘴角。
她低了头,自顾自认真地,点着脑袋,“哦”了一声,又偏头问他,“你干嘛不让我见他?”
四少神色一紧,以为又要同她争吵,确实听见她轻轻说,
“总归见了他,才显得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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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