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不肯承包流水席,只愿意承担丧礼费用的四分之一,那平摊下来,他们要花的钱就多了。
这他娘的,钱从哪来啊?
他们又不是大房这一群偷鸡摸狗的东西,悄悄藏了钱啥的。
苏银凉薄的扯了扯唇:“二哥,人都死了,还做那么多表面功夫干啥,咱们买口棺材把娘她老人家埋了,不就行了?何必多浪费钱?至于丧礼什么的,就不要办了吧,荒年时节家家户户都挺难的。”
苏玉站在一旁怯懦的说:“是啊,家里没钱,如果风风光光请全村人吃席,咱家至少得把糙米全拿出来……”
进了他们口袋的粮食,哪里还有吐出来,让别人吃的道理。
苏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们说得对,娘走得突然,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但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和她老人家不对付的,她肯定不愿意旁人来送终,所以就不要大办了。
现在娘没了,我就是咱家的顶梁柱,脚又不方便,所以得辛苦三弟四弟你们跑一趟哩!等办完娘的身后事,咱们再来谈分家的事。”
分家!!!
三房四房的两对夫妻,眼睛都亮了,捣蒜似的连忙点头,等苏金吩咐。
“老三你去城里,定一口薄棺,之后咱们多说点价格,让大房把棺材钱全部承担下来,咱就一毛不用出了!总不好咱们又出钱又出力,大房那一窝白眼狼,却只出那十几二十文钱。”
“嗯嗯好!”苏银跑了。
“老四你去找一趟村长,就说娘留了遗书,不想大操大办,让大家伙不用过来了。”苏金想着,人多眼杂的,万一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啊。
苏玉应承下来也赶紧忙自己的事儿了,等两个兄弟走了以后,苏金才费力的杵着拐杖,一瘸一顿的回房休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面临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鞭挞,应该好好歇会才是。
苏金这样想着,忽然一阵阴风刮过,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摔了个狗吃屎,牙齿都磕掉了!
岑小萍挥挥手,目光怨恨:该死的恶人,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竟让他跑了!好不甘心啊……
得去找泉宝商量商量对策,看有没有犯案重审的可能。
她看得一清二楚,苏邹氏就是被苏金吊上房梁,挂了整整一个下午窒息而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容氏和苟氏互看了一眼,连忙结伴走进屋里。
死老太婆生前最会藏东西,没准还有好货被她藏起来了,比如首饰、银两铜钱、或者粮食啥的。
可得趁现在邹翠兰没回来,赶紧平分私吞了,到时候分家问起的话,她们就说啥也不知道!
苏家老宅明明是死了人,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愁云惨雾,反倒像喜丧一样巴不得敲锣打鼓跳个舞。
苏金三兄弟该干嘛干嘛去,不大认真的筹备着葬礼,容氏苟氏满脑子就是苏邹氏的遗产。
谁也没看见,孤零零躺在屋里,面色惨白、浑身僵直的苏邹氏,手指忽然动了动……
泉宝控水抓鱼
另一边,泉宝飞快的跑到了河边,她得静一静,不然又要生阿爹的气,又要生寂寞锅锅的气,太累了!
她还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宝宝,承受不了这么多气哒!
“泉宝妹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如果不开心的话,那就用石头打我一下,就跟之前我在马车上的时候那样,成吗?别不高兴。”即墨觞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狗,努力恳求着泉宝不要和自己冷战。
泉宝回头看了他一眼,圆鼓鼓的脸蛋上写满了哀怨:“谁让你说我长胖了?你说我坏话,我就不想理你了,哼!你爱找谁玩就找谁玩去吧!”
即墨觞呃了声,“可你长得胖胖的,才可爱又好看呀,我又没说你的坏话……”
“这还不算坏话啊?你现在才说我可爱又漂亮有什么用,哼,我告诉你哦,太迟啦!”泉宝气愤的说着,走到了一旁。
即墨觞又跟了过来,紧紧黏在泉宝身边,一脸道歉的样子。
旁边几个洗衣服的女人见状,纷纷开始嚼舌根。
“哟,小泉宝,你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啊,才三岁半就会给自己找男人啦?这小伙子真俊,再过几年肯定是个小帅哥,只可惜比不上我家狗蛋。”
“就是就是,我瞧这小男娃气度不凡的样子,绝不是咱十里八村的人,没准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呢,小泉宝,你可得扒紧一些哦,可别让金龟婿跑啦!”
泉宝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这几个妇人语气里面的羞辱和打趣。
她挑了个眉,奶声奶气的反驳道:“多谢婶婶们关心哦,我的事情还用不着您们来多嘴多舌,小心脚底下踩的石头,跟您们的嘴一样滑,让您们摔进水呛死呢!寂寞锅锅我们走,不和这些坏大婶说话,一个个闲得慌!”
不然哪家正常人,会把小孩子的友谊,说得如此腌臜不堪?一看就是存了坏心思的!
即墨觞回头冷睨了一眼这几个妇人,就见到她们脚下真的如同打滑了一样倾斜,然后狠狠栽进水里,浑身都湿透了。
见状,小小少年郎得意的挑了挑眉,心忖这就是明里暗里说人坏话的下场!
两个孩子走着走着,就到了河水上游。
泉宝蹲下来打水漂,正想着寻点借口,骂一骂即墨觞,突然却看见了水中有一个黑影徘徊,她登时睁大眼睛仔细看去,发现居然是一条大黑鱼!
这刚下雨才多久啊,河里居然就有这么大的鱼了,她和即墨觞的运气是真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