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玉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倍感害怕,生怕严凌魔族的身份当真被扒了出来。
可看看对方仗着柳管事背后没眼睛,正懒懒散散打哈欠的模样,苏凝玉慌乱的心还是成功回了肚子里。
两人身份明面上都没问题,哪怕柳管事心里有气,因为杨旭,都不可能再耽搁下去。
严凌跟苏凝玉此番过来本就没带什么东西,装模作样地稍微收拾了下,就跟在柳管事后面前往问心宗。
不过他们直到两个时辰后才真的站到了问心宗的阵法前,原因无他,除了他俩以外,还有一箩筐的人也被推荐成外门弟子了。
而柳管事跟这些人谈话都得是单独聊,这一来二去,直等到天快要黑了人才齐全。
整个问心宗都被一个硕大的法阵笼罩着,不单单是看守个大门的作用,但凡有并非人族的东西碰上去,这法阵都会起反应。
柳管事对着这些新晋的外门弟子是大夸特夸,严凌是反应最热情的那一个,不停囔囔着自己能进问心宗是多么多么幸运。
苏凝玉刚开始还跟在后面给严凌搭话,但渐渐地他声音就小了起来,到最后只安静地跟在严凌身旁边。
柳管事开始被吹捧的还有点开心,结果严凌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他就不太耐烦了。
“好了,过了这法阵,你们就都算是我们问心宗的弟子了,只不过外门弟子有别于内门弟子,除了修行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今天天色不早了,你们脚程利索点,我还能给你们再多讲点东西。”
柳管事此话一出,除了苏凝玉外的所有人全都盯着严凌,嘴上没说,那责怪和厌烦的眼神宛若无数根箭要把他射成刺猬。
严凌这次真也有点害怕了,不安地低下脑袋,还拉了拉苏凝玉的袖子,要不是身高差摆在那儿,他没准真要尝试下躲到苏凝玉身后面。
柳管事心里头这才舒坦了一些,他伸出手来捏了个诀,接着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在流动的灵气里显露了出来。
“你们都跟在我后面,不要说话。”
众人便依次走进去。
轮到苏凝玉时,他还是有些许的担心,所以严凌干脆不动声色地将他推了进去。
实际上严凌也确实也是第一次感受问心宗这样的大阵,按照传闻里的说法,魔族光是碰到就会有灵魂被灼烧般的痛感。
这是因为问心宗数千年来出了无数飞升的仙人,几乎所有引领一个时代的天才们最后都会在问心宗里飞升。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已经暴露出来的“命运”。
“喂,快点,你磨叽什么呢!”身后面的人责骂道。
严凌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在感受这阵法呢,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识到这样的东西。”
“呵,少浪费大家的时间,修为这么低下,哪怕进了宗门恐怕不出三天就要被踢出去了!”
严凌活动了下手指,轻轻道:“是吗,说不定你们走的比我更快。”
他没再犹豫,向前迈开一步,跨了过去。
强大的灵力从严凌身上掠过,直抵他的灵魂,要将他里里外外全都看清。
严凌感觉得到自遥远天际降落下来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徘徊了一眼,接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感觉到了些许熟悉的味道,仿佛在记忆深处也有过这样的目光。
但严凌的回忆只持续了一瞬,那些自灵境里涌入他体内的魔气和污水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他暂且封印在了左眼当中。
此时此刻四面八方忽然冒出无数透明的触腕,它们争先恐后地攀附在严凌身上,疯狂地想直接挤进他的眼眶当中,去探明严凌眼睛深处潜藏的秘密。
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成功吗?
严凌无声笑了下,他以手为刀,利落地刺进了他的左眼当中!
与撕裂灵魂相同的疼痛在刹那间便席卷严凌全身,但他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在耳边听到了并不存在的叹息声,原本笼在他身上的力量如潮水一般退散。
鲜血顺着严凌的手指滴落,他的左眼空无一物,什么都没剩下。
而穿过阵法后,苏凝玉就站在最近的地方正等着他。
“严凌?”苏凝玉张开了嘴,声音几不可闻。
他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格外可怕的东西,瞪大了双眼。
严凌却耸耸肩膀,平淡道:“没事,一点小意外而已。”
风吹起严凌一侧的刘海,垂落下来后刚好能挡住他的左眼,幸好他的右眼依然明亮。
天下第一
“好了好了,傻站着做什么呢,我刚才还说时间紧迫!”柳管事在最前面催促道。
严凌朗声道:“来了来了,嘿嘿,苏道友就是太热心肠了,我踉跄了一下他就想扶我。”
柳管事碍于杨旭的面子,倒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们不要走太慢,倘若掉队了没人会回头找他们。
柳管事在前面向众人侃侃而谈问心宗的情况,苏凝玉却焦躁得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严凌身上,拨开他的头发看看他的左眼到底怎么了。
严凌没办法,只能先用力握住苏凝玉的手,让他老老实实走在他旁边:“行了,别大惊小怪,这算不上什么事。”
“可你流了血……眼睛还……”苏凝玉克制不住地想转头去看。
严凌压低声音:“没什么,要是让那法阵找到它才会真出问题,它只是暂时被毁掉了。”
苏凝玉都快疯了!
更糟糕的是前面的柳管事还在这时点苏凝玉的名,他哪知道柳管事在讲些什么东西,只能保持笑容装作没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