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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1页）

&esp;&esp;这下没有留着力气，快要把颜湘的嘴唇咬破了。

&esp;&esp;又厮磨了好一会，最终才放开颜湘：“好舍不得你。好担心你。”

&esp;&esp;颜湘可不认为那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一种扭曲的对所有物的掌控欲。

&esp;&esp;蒋荣生捏捏颜湘左手无名指的指节，帮他整理好了帽子，拍拍颜湘的脸蛋，低声说：“去吧，宝宝。”

&esp;&esp;颜湘头也不回地走了。

&esp;&esp;蒋荣生按起了车窗。车窗装了黑色的纸膜，拉上去的时候，车内重新一片阴郁的暗沉。

&esp;&esp;前面的司机和周容全程把自己当透明人，从头到尾不敢说话不敢抬头。

&esp;&esp;蒋荣生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指节在细腻的皮质座椅把手上，轻轻地叩了叩，发出轻微的响声。

&esp;&esp;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往下敲了敲，一根细长的香烟弹了出来。

&esp;&esp;蒋荣生本来想找打火机，可是当推开砂轮，即将点燃一丛幽蓝色的火焰的时候，蒋荣生又松开了手指，把打火机放了回去。

&esp;&esp;他低着头，似乎思考了一会，指尖捏着那支雪白色的烟，反复把玩揉|捻。

&esp;&esp;最终还是没有点燃那根香烟。

&esp;&esp;蒋荣生整理了一下袖口，微侧着头，气场压抑内敛。

&esp;&esp;“走吧。”

&esp;&esp;惜字如金。

&esp;&esp;语气重新变得低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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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颜湘一开始先是去找了殡仪馆，问那里的保安室有没有两年前的监控。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早就清理光了。

&esp;&esp;颜湘也有所心里准备的，他在墓园里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去妈妈的墓前坐了一会，说说话，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才舍得走。

&esp;&esp;接着，颜湘去了那个废弃的工厂，去了医院，甚至还去了他跳海的那片悬崖边。海水敲打着底下的礁石，发出巨大的响声。

&esp;&esp;哥哥，你在哪里呢。

&esp;&esp;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呢。

&esp;&esp;最后，颜湘回到了小时候他住的地方。

&esp;&esp;他是在那里遇见哥哥的。

&esp;&esp;经过了这么多年，那里早就不再是富人区了，一排一排的别墅也全部都荒废了。凭借着记忆，颜湘找到了小时候路过的那面月季花墙。

&esp;&esp;这栋还是没有拆掉的，外面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围墙上依旧爬着像月季花的花茎，密密麻麻地，像老人脸上陈年的皱纹。

&esp;&esp;月季花全部都枯萎了，成了一大片焦煤色，蔫巴巴地垂了下来。

&esp;&esp;底下落了好多花瓣，褐色的，已经腐烂的样子，花瓣边缘好像被火烧过，卷起来，蜷缩成一团的样子。

&esp;&esp;颜湘蹲下，用手指摸了摸地上的落花。心里不知怎么地有些难过。

&esp;&esp;他托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忽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esp;&esp;颜湘以为是路过的人，没有在意，也没有回头。

&esp;&esp;“多多。”

&esp;&esp;颜湘顿住了。

&esp;&esp;这个世界上很少人会这么叫他，这是个很亲昵的人才会知道的特殊的名字。

&esp;&esp;不是蒋先生的声音，而且他正在遥远的蒋氏大楼上班。

&esp;&esp;不是爸爸，不是妈妈。

&esp;&esp;“多多。”

&esp;&esp;身后的人再叫了一声。

&esp;&esp;颜湘其实已经知道了是谁在叫他。

&esp;&esp;一边不敢相信着，一边眼里瞬间涌满了泪水，他抬头看着满墙枯萎的月季花，不敢回头。

&esp;&esp;“…多多。”

&esp;&esp;颜湘还是不敢回头。怕是做梦，回头，梦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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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很小的时候电视上会播一些韩剧。小小个的颜湘会坐在电视剧前面看。

&esp;&esp;死而复生是电视剧里很经常出现的桥段，于是颜湘就很爱看。

&esp;&esp;他那个时候很小，常常对电视上的东西信以为真，放学了走在马路上，也会天真地幻想着会出现电视剧里的镜头。

&esp;&esp;哥哥正在某一个地方看着他，或者会在下一个转角出现，他一定能马上就认出哥哥，因为他们常常在一起玩，朝夕相伴，有时候躺在床上，不必睁着眼睛，就知道是哥哥来陪自己睡觉了。他们彼此的气息太过于熟悉。

&esp;&esp;但是生活始终不是电视剧，哥哥也从没出现过。

&esp;&esp;路上的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汽车呼啸而过，刮起的尘土扑在颜湘的脸上，提醒着他，他所身处的是残酷无比的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