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鹤带着许英许莹两兄弟守二楼楼梯口的厢房。<p>
解元真照拂半瘫痪的普通玩家,和另外两名普通玩家一个厢房。<p>
队里的另外两名队员绣花的卿岳和武罗汉的越昆给解元真分担压力,在二楼楼梯口的厢房守夜。<p>
余下的人员不分男女,都被塞到了唐秦、陈程他们这个厢房。反正进了副本都是玩家,玩家没有男女雌雄和公母,全是头上悬斩刀的半亡命鬼。不过,除了唐秦、陈程和宋月眉二人外,其实也就多了马帮的寸易和最后一位普通玩家。<p>
临就寝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最后那名普通玩家下腹憋胀,有些尿急。<p>
进厢房前,寸易提了一嘴,要是要出恭的话,寨楼的便桶在楼层通廊的尽头。<p>
寨楼的厢房原是给行脚马帮们住的,大家伙都是带把子的糙汉子,起夜如厕,没那么多避讳,摸黑去走廊尽头撒一泡就是了。若是把恭桶放厢房里,臭气烘烘,反而要搅得谁都睡不着。<p>
厢房里的普通玩家叫黄义行,他偷偷往门口一瞥,只见外头乌漆嘛黑。<p>
瞬间,黄义行人就怂了。<p>
“没事没事没事,憋一憋就过去了,”他喃喃自我催眠,大活人的,还能让尿憋死不成。<p>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黄义行越念叨,这尿意越憋越急。小腹隐隐约约,还有些绞痛。<p>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旁边对着地板死活躺不下去的陈程没听清,问他怎么。<p>
黄义行支支吾吾将事情一说。<p>
陈程和直播间瞬间:“…………”<p>
见惯了控制局核心队一路上没有任何拖后腿的举动,直播间都已经忘了状况百出,各种掉链子才是副本常态。黄义行临到就寝时间,忽然来这么一出,弹幕立刻暴躁了起来。别核心一队进副本起其他队员除了宋月眉唐秦解元真几个,没发挥出什么作用。<p>
可要知道,普通人对恐怖和高压的承受能力,和核心队的专员完全不同。<p>
各种玩家在死亡副本里的人性表现完全是高低不齐。就算知道副本影响现实,真落到自己头上……自己明明白白就要死,凭什么要为外头的活人硬抗?<p>
以往随机匹配的时候,多的是像“香火闽南”副本里鬼面张远那种人,为了自己活,不择手段的傻叉。<p>
表面上,核心一队的队员好像没起什么关键作用。可高鹤他们面对卫厄绝对听从指挥,不闹事不互相怀疑,一有命令立刻统一行动就已经让整个副本的进展变得远超随机匹配的直播间了。<p>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l来,挑的时机真他妈巧】<p>
【人有二急,确实不是他想的,就是这……】<p>
【大哥您这是要上战场跟敌人说不好意思我拉了是吗?】<p>
【尿□□里吧真是的!】<p>
直播间的弹幕变得暴躁烦闷,进副本最怕就是猪队,结果怕什么来什么。<p>
陈程同样有些烦。<p>
“我、我没事,我憋憋就行,”黄义行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能在四星副本苟活到现在,全靠跟着控制局高级专员的光,最怕的就是被大佬们嫌弃。一见陈程脸色不好,赶紧地麻溜表明态度,“我保证膀胱爆炸都……”<p>
话还没说完,黄义行腹中又是一阵绞痛,脸顿时青了半截。<p>
他捂着肚子,额头满是冷汗,爆炸不出来了。<p>
陈程暴躁,他了眼面板的时间,还有十二分钟多一点,便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地:“得了得了,还不快走?”<p>
一听陈程愿意陪自己去,黄义行顿时如蒙大赦,捂着小腹弓背弯腰往外走。<p>
如果能选,陈程也不想陪个大老爷们上厕所。可一来,屋里除了唐秦宋月眉就是寸易,寸易是个混不吝的马帮汉子,早早咕噜躺下,已经鼾声连天。二来,陈程好歹也是下过本通过关的控制局a级专员,清楚人身自带阳气,以□□为重,否则古典小说里也不会降妖除魔动不动来个童子尿童子血。<p>
哪怕不是童子,人的尿液照样阳气极重。骨婆楼透出一股阴煞之气,万一这家伙半夜憋不住直接尿屋子里,触犯了什么,结果更糟糕。<p>
遵守规矩,反而才有希望惊无险的活下来。<p>
不如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赶紧的,该解决的都解决了。<p>
——距离就寝还有十二分钟,要是黄义行敢出个恭给他出十分钟,陈程就敢把这家伙的脑袋直接摁粪桶里。<p>
刚一出厢房门,黑幽幽的黑暗通廊就出现在陈程和黄义行眼前,左手边往里,是通廊深处摆放恭桶的地方。右手边不远过去,本该是高鹤、许英许莹他们休息的厢房。然而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比他们更早处理好屋子,<p>
高鹤他们的厢房屋门早早的关了。<p>
整条通廊黑咕隆咚,最深处寸易说的“恭桶”完全隐没在一片漆黑里。<p>
黄义行一出门,见到这种情形,就差点直接尿裤子里了。<p>
他哆嗦着,两条腿跟弹琵琶一样,磕磕巴巴的:“要、要不……算了吧?”<p>
陈程“呼啦”一下,甩亮了张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火折子,瞥这没出息的一眼。在卫厄面前,陈程就是个挨揍的鹦鹉脑袋小杂毛,但在黄义行这些普通玩家面前,不论是高鹤还是陈程都是高不可攀的甲榜高手。<p>
——至于卫厄解元真那个层级……当卫神、解神是白叫的吗?<p>
陈程一瞥过来,黄义行立马住声,抖着两条棉花似的腿往通廊深处走。<p>
陈程跟在他身后,手里的火折子照出两边的骨婆楼楼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这骨婆楼建造时用的竹子本身就有问题,火光闪烁着照在厢墙上,用热油防虫烤制的竹子,火光照上去,有一点反射。<p>
惨白的反射高光和竹节嶙峋凸起搭在一起,乍一,就像活生生全是紧密排列的骨头。<p>
随着人的走动,竹节影子跟着变动。<p>
不仅如此,厢墙墙壁角,还摆着一个个坛子。人一经过,陶坛子里,兹兹啦啦,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足肢爬动声。<p>
黄义行毛骨悚然,陈程怕虫,虽然也听得头皮直炸,但还是凭借着控制局高密度的训练,本能的分辨出那些足肢爬动声里夹杂的一点异样:<p>
——个别坛子里没有发出足肢声,死沉死沉。<p>
陈程借着火光,硬着头皮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那些坛子,发出足肢声的,全是深褐色的陶坛子。而没发出声的,则是黑陶坛子。深褐色的陶坛子装的是毒虫,那黑陶坛子里又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