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江叔。
江叔坐了十年牢,前几年终于出来,因为年纪大了,现在的环境也不太允许再搞黑,算算兜里的资产,干脆安心当起了包租公,每个月收收租,小日子过得也挺美。等以后万一城中村再拆迁,他的资产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多么美好的养老生活啊!居然被吴良这个混蛋玩意儿给搅合了!
他一方面生气这么多人退租,影响收入;一方面又忍不住心里发虚,听说搞吴良的那两个纸人,很可能是他亲爹妈啊……他妈的,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更别提外人了,他们不会连自己一起收拾了吧?
因为做局收了吴家一栋楼,吴家那两口子对江叔简直恨之入骨,据说头死瘫在床上那一个月,除了骂抛下孙子跑路的儿媳妇,就是骂坐了大牢的江叔,用词之恶毒,令人叹为观止。
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肉。
江叔得了便宜,出狱后改走弥勒佛路线,每次见到吴良都是三分笑,充满这胜利者对失败者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一直也没看的起过姓吴的。
但世事就是这么无常,那边吴良一倒霉,江叔反跟着抖三抖,心里边是真害怕啊!
因为心事重重,江叔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其中一位租客,凌不渡,刚一见到他,眼睛嗖地就亮了!
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江叔脑门上边硕大的红色叹号,预示着这一位也是通过了系统严选的罪大恶极之人!
是啊,怎么早没想到呢?能在十几年前骗人一栋楼的狠人,当然有实力上榜!
他小跑上前,从后边拍了江叔的肩膀一下,说:“房东你在这里啊,我还说待会儿再给您打电话呢……是这样,这不是楼里这两天不太平嘛,我朋友挺担心我的,我自己也害怕,所以准备搬出去住了……您看我交的房租和押金能不能退了?”
“退什么退?你突然退租连个准备都不给我,还想全额退款?想得美!”江叔心情不好,也不学弥勒佛了,眉毛一竖,张口就骂,“而且楼里哪就不太平了?年纪轻轻,别整天听见风就是雨,穷光蛋一个还瞎讲究,别的地方是好,你租得起吗?”
“嘿我这暴脾气!”
尧哥将软不拉几不顶用的嘟嘟往后一拉,自己顶上前去,就跟江叔对骂起来。
他嘴皮子利索,加上会煽动群众,将所有准备搬家的租户都拉过来,善用法律武器,没一会儿就把江叔怼得要揍他了。
当然,没揍成。
江叔毕竟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混混头子了,从手提包里数出一沓现金,狠狠朝尧哥脸上一丢:“不就要钱吗,拿走给你妈烧纸去吧!”
尧哥灵敏地躲开,毫不在意地弯腰将翻飞的纸钞都捡起来,嘻嘻笑道:“放心,等回去了,我先给你烧一篓子!”
凌不渡跟他一起捡钱,然后小声问他:“尧哥,不是说要与人为善,别结仇吗?”
“你傻的!”尧哥朝他翻白眼,“叫你与人为善,又不是叫你做怂包!什么都要忍,以后谁都敢踩你一脚了!而且你别看你那房东带着好几个混混小弟,又是纹身又是大金链子的,都唬人的,看,哥哥是不是成功给你把钱都要回来了?”
“行吧,算你厉害,待会儿搬完家,正好拿这些钱请你吃大餐!”
“那我要吃大龙虾。”
“整上!还想吃啥随便点!”
兄弟二人开开心心地上楼打包完所有东西,锁上房门,就准备撤退了。
临走,凌不渡指了指对门,说:“看见了吗,这几天就是他们家在闹鬼,七天倒计时,好像昨天已经到五了吧?”
“好家伙,离这么近!”尧哥倒抽一口凉气,拉着嘟嘟赶紧走,“是到五了,昨晚你没看直播吗?那个吴良给吓得躲到庙里去了,结果厉鬼一点不虚,用头发倒吊着他直接飞天!最后几个主播在一栋居民楼的天台发现他的,十几楼高啊!再晚一会儿,指不定他就得掉下来被摔成肉饼……”
“嗯,没看,我怕看了做噩梦。”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现在就后悔,为什么那么手贱!”
“……咦?!”
凌不渡突然停住脚步,脸朝一个方向发出惊呼。
尧哥随他一起看去:“怎么了?”
话刚出口,他已经注意到了远方走来的那个白发老头,大喜过望:“那位该不会就是你说的,要收你为徒的高人吧?!”
肯定是!
就看这非同凡俗的卖相,他要不是高人,自己宁可倒立吃屎!
“嗯,是他。”
此时,高人也看到他俩了,举步如风,飘然若仙地走过来。
哇,离近了看更神了,什么叫仙风道骨!什么叫鹤发童颜!嘟嘟脑子里是进了几斤水,才会一口拒绝拜其为师啊!
尧哥挺直腰板,神色要多端庄有多端庄,向老神仙躬身一礼,说:“先生您好,我是凌不渡异父异母的亲哥哥,我叫王佳尧。听我家嘟嘟说,您看出他骨骼清奇,所以有意收其为徒……他这人吧,自幼孤苦,性子难免有些腼腆,贸然拒绝了您,心里其实后悔的不行……正央求我帮着四处找您呢,却不想有缘千里来相会,您二位合该是命中注定的师徒啊!”
凌不渡附身过去,用老神仙的身份微笑颔首道:“你倒是一位好兄长。”
尧哥羞涩一笑:“所以您要不要顺便看看我,也许我的骨骼也挺清奇呢?”
吃了两本技能书后,凌不渡还真会看人的根骨了。
闻言只能摇摇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的天赋不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