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累就上去睡。”白皎悻悻地缩回手,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徐子言的眼睛里布满了交错的血丝,“你吃饭了没有?”说着就站了起来,“没有我去做。”
白皎一把把徐子言扯了回来,把他往楼上推去,“去去去,你赶紧给我睡觉去。你现在的形象都可以去拍鬼片了,知道吗?我已经在学校里吃过了。这样吧,晚上本大爷吃亏点,给你弄饭吃好了,做好了就去叫你。”
“你会做饭?”徐子言讶异道。
白皎的自尊心在徐子言极度怀疑的目光下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当然会!!难得我下厨一次,你就拭目以待好了,现在赶紧去补觉!”
徐子言把那句,你以前不是说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么’吞了回去,然后半信半疑地被白皎赶去了睡觉。
白皎兴致勃勃地跑到了厨房,挽起袖子,捆好围裙。
哼着小曲就打开冰箱挑着食材。
今天他就要让徐子言知道他白皎也不是很挫的。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师出手,非同一般!
小憩了一会儿,再下来后,徐子言气色显然要好了一些。
他拿着筷子撩了撩大碗中黄澄澄的面条,对着白皎挑眉,“拭目以待?”
“本大厨可是能做出很多种面条的,你能吗!?”白皎对上徐子言的视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所以不要崇拜我。”
这些日子来,住校的成果之一就是白皎能把面条以各种方式煮的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对此,他可是很有信心的!
徐子言打量了白皎几秒钟,才低低地笑开,看他心情不错,还是不要打击他好了,于是把嘴边那句‘你只会做面条吧?’胎死腹中。
看着徐子言用筷子吃了一口后,白皎还是忍不住凑了上来,目光闪烁地盯着他。
徐子言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不是信心满满的么?”
“食客反馈也是很重要的。”白皎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徐子言闻言放下筷子,假装深思地用手托着下巴,“这个要怎么说呢……”
“直接说很好吃,非常美味不就得了!”白皎白了徐子言一眼,“夸我一句有那么难吗?!”
徐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有点难,因为我一直很诚实,不喜欢说假话。”
“切!”白皎直接抛徐子言一记卫生球,把碗一把抢了了过来,“不喜欢就算了,我把它倒掉好了。”
徐子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慢慢伸手拿回碗,然后再次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
白皎看着他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假装不在意地问,“真有那么差吗?”
徐子言眼中有掩藏不住的笑意,“所以你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你太过分了啊。”白皎无比憋屈地抱怨,难得自己下厨一回,真是喂了白眼狼,哼。可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说话,他就震惊地闭上了嘴巴。
徐子言还是在吃面,但是他吃的很认真,整个面庞都洋溢着幸福的神情,仿佛口中吃得是世间独一无二最珍贵的东西。
“你……”白皎迟疑地开口。
“给我做一辈子面条吧。”徐子言满足地吃完最后一口,连汤汁都不放过,“只给我一个人。”
白皎的心有软软的细流流过,暖暖的满满的,填满了整个心房,然后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转过头走到洗碗池洗起刚刚用过的锅,背对着他,可徐子言的目光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开过。
徐子言有些黯然地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发涩,黑色的眉眼氤氲着一抹雾气,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有多么的感激。
在这样冰冷而孤独的夜晚里。
因为有他的存在,自己第一次知道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有会有人等着自己。
不再是一个人守着一个大大的房子。
空气中是难耐的静默,只有偶尔有蚊子被紫外线灯电到时发出‘吱’地声音和洗碗池里涓涓的水声。
徐子言知道他是不会回应自己的了,于是站了起来,准备开口说话打破僵局。
“好。”
声音微弱得几乎不可耳闻。
徐子言黝黑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然后不可置信地冲到了白皎面前,用力把他扳了过来,强迫他直视着自己,“你……你……你再说一次。”
白皎伸手打掉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偏开头,“只是做面而已,你不要误会了。你刚刚那个可怜巴巴地表情好像几十年没人给你做过吃的一样。我只是大发慈悲……”
话音未落,白皎却被徐子言紧紧地抱住了。
“喂,两个大男人你别不别扭。”白皎故作轻松地说着,轻轻用手推了推徐子言靠着自己的脑袋。
徐子言用力拥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徐子言,你该不会是要感动到哭了吧?只是面而已呀,一碗面。”不在意的口吻,可是心里却是掩不住的欣喜。
徐子言的眼眶红红的,他微微闭上眼睛,下巴抵着白皎毛绒绒的发,洗发水的香波味淡淡的,却很好闻。
“徐子言?”白皎觉察到他的举动似乎有些小小的失常,有些担心,想抬头,却望不见他的表情。
徐子言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额前稀落的刘海长长的落下,遮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瞧见自己的神色:“不是说一会儿就好了么。”
白皎闷闷地道,“我发现我真该把杰森带过来,给你当大型毛绒公仔抱。”
“白皎,谢谢你。”徐子言的声线一直带着一种很迷人的磁性,此刻却更是勾人,“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