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胸腔血气翻涌,涌上喉头的血腥被他压下后,直冲上头顶,双眼红得几近滴血。
他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婚事,你说退,就退,你说不退,就不退,你把我,把我陆家当成什么了?任凭你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莫要欺人太甚!”
陈熙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她也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容易让人误解。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听到刚刚陆时砚的话,突然打开了新思路——他们也可以不退婚的,便顺着他的话说出了口。
却忘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最让人恨的。
是她一时想差,错得彻底,把人彻底激怒了。
见陆时砚已经怒不可遏,恨不能生吞了她,陈熙没再多说一句。
这个时候,他怕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陆时砚确实看都不想看到她,怒火翻涌,他也确实说不出来话来,只抬手指着大门口,示意她,滚。
陈熙抿了抿唇,冲他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便默不作声往外走。
走到门口,想起来手里的补品还没有给他,便想把东西放在门口的石墩子上,刚动了一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破了音的怒吼:
“拿走!”
陈熙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天爷这是非要把她钉死在对照组的剧情里,一点儿活路都不给。
生怕再把陆时砚激怒了,她没说话,把补品拿好,默默出了陆家大门。
出门后,还体贴地把大门给掩上,这才离开。
院子里,一瞬不瞬盯着陈熙的背影,直到她真的离开,陆时砚强撑的一口气再也撑不住。
他哇地吐了一口血,紧接着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心事重重回到家的陈熙,刚坐下没一会儿,陈父陈母他们便从田里劳作回来了。
瞧女儿神色恹恹,以为她是因为白天的事不开心,老两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便只想着多做些好吃的,让女儿吃了能开心一下。
陈熙没什么胃口,但她还病着,头上也有伤,要吃饱了才能快些恢复应对剧情对对照组的恶意。
等吃晚饭,陈父陈母就催着她赶紧睡觉,好好养身体。
陈熙躺在床上,一点儿睡意也无。
也不知道陆时砚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气。
他家就他自己,他又病得那么厉害,晚饭吃没吃?
陈熙越想,心越不安。
刚刚她过去时,陆家冷冷清清的,瞧着就不像有人常去的样子。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看到廊下煎药的炉子都打翻了,药罐子更是歪在一旁,看地上的痕迹,不像是刚打翻的。
他没吃药?
也没吃饭?
夜里这么冷,他那风一吹就散的身子,能扛得住?
陈熙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最后她直接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