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彻在面见完老皇帝之后,便开始带着家人以思过感恩的名义闭门。平日里只与大娘和齐五郎一家接触,其他一律暂时谢绝往来。
“似你这般甚好,外头现在便是再多招数,拿你也毫无办法,可算是能安稳等到新任命下来。”齐五郎这日过来,还笑着言道。
韩彻也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姐夫最近有空便多过来些,说不定过段时日,咱们见面便又没那么方便了。”
“什么意思?”齐五郎愣住了。
人这不是才调回来么?而且齐五郎这几日还听闻,老皇帝在之前召见韩彻的时候,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显然也是老皇帝有意放出的结果。
对老皇帝来说,韩彻那一番认错所讲的话,可谓是来得正是时候,全都是他想要告诫朝臣们的东西。何为臣子?自是应当忠心于他这个君主,而不是见着他逐渐年迈老去,便早早的在这里谋划起将来。
朝臣们在听闻这事后,也都暂时没再对韩彻使手段。毕竟能站立到朝堂高位上的,都可以称得上是时下最聪明的那一波人。
这时候谁要是再对韩彻出手,便就是那出头第一个被打的鸟。
但这也不意味着韩彻能就此顺利冒头。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韩彻感觉到老皇帝也并不想让他出头。
因为在确定下一任继承者的事情上,韩彻背负的太子旧人的身份,对于眼下老皇帝很明显的最不满意太子继位的态度,便始终是个隐患。
这不是韩彻表露两句忠心和忏悔认错,便能轻松解决的问题。
好在韩彻也并不是急着要回到朝廷,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借助这次被调离回京,顺利摆脱掉“戴罪”的身份。
最起码将来不管是哪个新帝登基,有老皇帝的“原谅”,其他人便无法再用这个“罪行”来攻击打压他。
几日后的大朝会,老皇帝便当着朝臣们的面,再一次把韩彻提起狠狠夸赞了一波。
接着,老皇帝便询问大家,该给韩彻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臣觉得韩彻之才干在于民生,恳请圣上派遣他去柏州任职刺史!”一大臣立即站出,声音洪亮的奏请道。
“臣附议!韩彻确实极善民生。”另一大臣也站出来言道。
“臣也附议!”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了出来,这般对老皇帝奏请。
于他们而言,韩彻目前打压不得,但放任也不行。就之前传出来的老皇帝召见,他自己可仍旧还在称呼周安为友人。
那么就算韩彻有改过之心,可以他跟周安的交好,这样的人一旦得势,说不定就会被这份友情牵扯,给对方求情。
周安可不是一般的太子党旧人,他可是太子过去最为亲近的亲信。虽说老皇帝现在是厌恶打压太子,可谁敢保证以后?
所以把韩彻留在京城朝堂上是很危险的,不如就让他继续外放。
圣旨下发到韩彻手上没多久,齐五郎和大娘便抱着两个孩子,急急忙忙的赶来。
“二郎,我听说圣上要派遣你去柏州任职?”齐五郎一脸焦急的问道。
韩彻点头:“是的。”
能一下子从戴罪身份的县令,升职为一府州的刺史,韩彻确实是升官了,而且是好几级跳跃式的升职。
因为即便是下等州的刺史,官职也是在正四品下。
而且一般情况下,刺史官职是不会乱给人的,都是皇帝比较看好的臣子,给他们作为高阶品京官之前的外放磨炼所用。
不过府州和府州是有很大区别的,被派遣到好的府州确实是如此,但下等府州便不是这么算的。
而这个柏州,就是一个比裕州还要差劲的地方。
安南位于朝廷管辖范围内的最南面,差劲在于它的高山密林滋生湿瘴之气。柏州则位于朝廷管辖范围内的最西北面,虽无湿瘴损害人的身体,但整个柏州目前登记在册的总人口户数,仅为八百多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