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眼睛一睁,又有干不完的活等着冯雪琴。
她明显懈怠了很多,整个人懒洋洋的,连动作都迟缓了,家里人都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王秀芬询问了两遍,差点就给她拿安乃近吃了。
只有冯雪莹清楚,昨天晚上的话对她有了触动,她心里一定开始动摇了。
人就是这样,干任何事情都是靠心力撑着的,如果你心里对这件事失去了热情,行动上很快就会慢下来,甚至是停下来。
雪琴已经有了慢下来的苗头,再给她点时间,等到秋收再让她扎扎实实干上几天,估计她就会哭着找自己了。
冯雪莹也不逼她,不是不想干活吗?
刚好她也忙完了,家里的活她都可以干,店面和住宿的问题都解决了,等秋收后再去进货开业。
雪琴不是眼里没活的孩子,看着二姐进进出出的忙碌,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冯雪莹干啥她都跟着来帮忙,只是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也没有多余的话,就机械性地干着她早已熟悉的活。
王秀芬和周桂花觉得很奇怪,以往她们都嫌家里吵,雪琴的小嘴总是叭叭个不停,还总能逗笑大家。
这突然安静得跟个哑巴一样,她们倒有些担心。
吃过饭,王秀芬拿出针线笸箩准备做鞋,就把两个丫头都叫过来让她们也学学。做鞋是农村女人必备的生活技能,她们迟早都要学的。
冯雪莹本来就会做,上一世她最拿得出的本领,除了干农活,就是做鞋了。
但王秀芬不知道,她装模作样坐在妈妈身边,戴着顶针,认真看她纳鞋底的样子。
雪琴则无精打采地坐着,眼睛看着别的地方,根本没心思学做鞋。
王秀芬说完之后,就把鞋底递给雪莹,让她试试。
为了不露馅,她故意放慢度,把针扎在鞋底上,用顶针使劲往里顶,再用牙咬着另一边的针往外拉,最后把线绳拉紧就行了。
做了两次,她就可以非常娴熟地纳鞋底了,王秀芬满意地点点头,“给雪琴试试。”
冯雪琴不情不愿地接过鞋底,顶针还没戴,就把针往鞋底上扎,她想用手上的劲把针顶过去。
王秀芬还没来得及说,针上穿线的那头就扎进了雪琴的手上,因为它比较钝,扎破手了也没有流血,是一个圆圆的洞。
“你怎么不戴顶针?我看看有没有事?”王秀芬关切地问。
谁知雪琴竟流下了眼泪,“我不学了。”说完就把鞋底丢给妈妈。
王秀芬看着冯雪莹,“这么点小伤至于哭吗?”
“没事,她就是太矫情了。”
冯雪琴被这句话激怒了,“谁说我矫情了?我就是不想干。”
“那你想干啥就去干啊,谁拦着你了?”
冯雪莹可不惯着她,当初上学嫌苦,非要回家来种地。现在又嫌种地苦,家务活累。
既不想吃学习的苦,又不想吃生活的苦,哪有那么好的事?所有的便宜怎么可能让她一人占尽?
王秀芬被姐妹俩弄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她们哪来那么大火气。
冯雪琴只是想牢骚,她没想到二姐怼的自己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