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用力磕头,没两下额头的鲜血就渗透了地毯。
“贵妃娘娘告诉奴婢,她有皇后娘娘撑腰!奴婢的家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富察家的人找见!主儿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可能忍心真的陷害主儿!那珠钗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星璇给奴婢的!贵妃娘娘说那珠钗是御赐之物!若真的从海答应的房里搜出来,海答应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弘历点点头:“污蔑皇后,罪加一等。直接拖出去杖毙。”
啊?啊?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王钦也不含糊,一挥拂尘身边的小太监就将人拖出去了,还贴心地将她的嘴塞住,不许她叫喊污了皇上的耳朵。
富察琅嬅看着地上的血迹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明谋。
有人利用高曦月的高傲、自己对高曦月的偏宠、海兰的懦弱设下了一个简单的局。
哪怕没有最直接的证据,哪怕没有最有力的证据,没关系。
一条人命再加上皇帝的猜忌。
高曦月只怕无法逃脱帝王的怒火,就连自己也会惹得一身腥。
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可惜香芸的证词漏洞百出,一个皇后和一个贵妃要一个不受宠答应身旁受尽苦楚的小宫女做事,何必大费周章地去威胁人家。只要两句话:第一句,我是皇后;第二句,事成我调你离开,再给你好多钱。
跟着海兰三天饿九顿,香芸不干才奇怪。
玉妍啊,你还是没富过。
更何况她要污蔑自己,琅嬅这么多年的福晋也不是白当的,对任何人都无可指摘,皇帝心知肚明。
弘历信了才搞笑。
不过琅嬅还是愿意给玉妍打个高分,第一次使计策就能做到这个地步,至少整个大如传除了魏嬿婉没人能有这种“高”。
“还不赶紧把这脏东西收拾了。”弘历蹙眉,他的眼神巡视了一圈落在娴妃身上:“海答应今日受了惊吓,便封为常在,迁居景阳宫和你作伴,以作安慰。”
随即他转头看向高曦月:“此事原是海常在身边的宫女偷盗才闹出的事情。又是娴妃太痴了,不懂的转圜,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也受不住这么大的气更要爱惜自己。”弘历说罢思考了一下对王钦道:“王钦啊,往后咸福宫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从养心殿拨些给贵妃用。”
高曦月气鼓鼓地撅起嘴,心里不满皇上就这么把娴妃污蔑她给海常在动刑的事情轻轻揭过,嘴上还是:“多谢皇上关爱。”
如嬑得意地看了一眼富察琅嬅,随即谦虚地垂眸。
“对了。娴妃啊,你身边的那个太监不安分,就送去辛者库服役去吧。”弘历差点忘了这一茬。
如嬑又不满地撅起嘴开口撒娇:“皇上,三宝是臣妾用惯了的人。”
弘历本想着拿三宝出来顶罪,也好给皇后和贵妃一个交代,否则娴妃无口谕私闯禁足的咸福宫就是违反宫规,他见她如此不懂事便严肃开口:“三宝私自盯着咸福宫窥探,本来就是重罪,朕罚他去辛者库已经是开恩了。”
如嬑却不依不饶道:“皇上是责罚三宝吗?皇上是责罚臣妾!”
你如又爱男了。琅嬅想:怎么阿箬被罚跪、惢心被拖去慎刑司你都淡淡的没反应,一听三宝要去辛者库你就急了?真是给爷整笑了。
弘历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却还是称得上和善地和如嬑讲道理:“咸福宫一出事,三宝就能通报给你,可见这个太监日夜盯着咸福宫的一举一动心思不纯,朕没有要他的命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不要再犟了。”
“三宝无错,为何要罚?臣妾同海常在交好,三宝替臣妾看着咸福宫也是为了臣妾好,皇上不能苛责他!”如嬑说的振振有词。
琅嬅瞧了一眼弘历铁青的脸色,决定帮帮他:“皇上,贵妃好像想替娴妃求情呢。”
“求情?”高曦月不明所以,只见琅嬅给她使了个眼色说了个“双喜”的嘴型,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哦,对。皇上,娴妃也是好心,不如就将那太监罚入慎刑司三个月以儆效尤吧。这样既能警示众人,又不算罚的太重,三宝出来后还能继续回到娴妃身边伺候,想来娴妃也是愿意的。”
“那就这样吧。”弘历烦躁地吩咐王钦把人拖下去,不给如嬑再求情的机会。
“皇上”如嬑不满。
“娴妃,你要注意你的身份,这样为太监求情,像什么样子。”琅嬅厉声警告。
“皇后连臣妾身边的人都要管吗?”如嬑梗着脖子顶嘴。
弘历终于忍不住了摔了个茶杯:“不许你对皇后无理!”随即不知怎的又泄气:“今日就这样吧,贵妃还有身子,都回去吧。”
“皇上,偷盗之事便算了,犯上是大罪,您不能轻易这样饶了她。娴妃今日对臣妾无礼,张口就是污蔑,臣妾实在是冤枉,那铺了垫子、毯子的椅子还在门口放着呢!皇上可不许让人欺负了臣妾。”高曦月委屈道,很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