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春红将济安堂的红契送过来。
夏澜一看是医馆,顿时来了兴致,当即就要下山去看。
春红抬头看了看天色,劝道:“此时下山恐赶不及出城,姑娘不若明日再去。”
夏澜兴致勃勃:“赶不及出城,那便在城里住一宿。既有了铺子,叫掌柜的给我置一间房,我闲暇无事也能去转转。”
蒋惜梅眉心突地一跳——她有预感,镇国公很可能又要倒霉了。
夏澜坚持要下山,春红也没法子,只得叫人备车,亲自陪着。
“有梅姐姐保护我就够了,春红姑娘留下侍奉王爷吧。”
春红犹豫片刻,点头应道:“那好吧,有劳蒋姑娘费心。”
蒋惜梅摆摆手,扶夏澜上轿。
乘轿子下山,然后换马车进城。
青松赶车,铁柱坐在前室,目不转睛盯着青松的动作,心里暗暗揣摩要领。
石头乖巧的坐在车里,眼巴巴盯着夏澜。
蒋惜梅耷拉着眼皮子,表面安静如鸡,实则脑子转得飞快,猜想夏澜今夜会如何如何动手。
卧云庄在城南二十里外,济安堂在城北青羊街上。
马车从南城门进城,向西绕过半个上京,辗转来到青羊街上。
蒋惜梅双眼炯炯放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剧烈,掌心冒汗,隐隐颤。
镇国公府就在西顺街上,澜儿故意从西边走,这不明摆着提前摸一摸情况,准备夜袭镇国公府么!
夏澜闭着眼睛打盹儿,浑然不知蒋惜梅内心已经上演了无数场大戏。
马车在济安堂门前停下。
蒋惜梅就跟触电似的,蹭的一下弹起来,热情的扶夏澜下车。
那眉开眼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狗腿。
夏澜不禁皱眉:“梅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蒋惜梅一愣:“我能有什么事求你?”
“你这表情——”夏澜斟酌了一下用词,谨慎而贴切地道,“就像石头养的那只小黑狗,眼巴巴盯着骨头。”
蒋惜梅戳她脑门,笑骂:“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澜笑着回头吩咐:“青松,铁柱,你们俩带石头去玩玩,别走远。”
拿出钱袋子,打开来摸了一小块碎银子递过去:“想吃什么喝什么随意,只一点,不许偷偷喝酒。”
青松双手并拢接过碎银子,喜笑颜开:“多谢姑娘!”
铁柱看着繁华热闹的大街,满心满眼都是向往,却只能吞吞口水,用尽全力把向往压下去。
“青松小哥自去玩吧,我和石头就不去了。石头胆小,街上人多,我怕他闹起来乱跑,万一惹出乱子就不好了。”
青松看了眼已经走进医馆的夏澜和蒋惜梅,抿着唇想了想,一拍脑门:“有了!把石头的手和咱俩绑在一起,他就跑不了了。”
石头忽闪着澄黑明净的眸子,看看青松,再看看铁柱,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青松的提议。
马车上有备用的绳索,青松找了两段,将他的左手和石头的右手绑在一起。
铁柱有样学样,把石头的左手绑在自己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