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霄理?了理?衣襟,平静道:“婳婳,你太任性了。”
怪他,对?她太过?纵容,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都敢跟他和离了!
以?往两人吵架,陆寒霄最常说?的就是“任性”,往日无?所觉,今日宁锦婳却忽然觉得很?委屈。
她眸色含水,怔怔看?着他,“我的脾性,你不是第一天知晓。”
她一直都是如此,这么多年,这个男人比谁都清楚。甚至是他一手养成的,谁都能说?她任性不懂事?,唯独他不可以?!
陆寒霄淡淡点头,“话虽如此。但那时你还小,如今陆钰都长?大了,你身为当家主母,应当懂事?明理?。”
当然,他指的懂事?明理?不是让宁锦婳做贤妻良母,他只想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让她明白她究竟是谁的人!
和离?做梦!
他死都不会放手。
宁锦婳心?里像被掏了一个大洞似的,很?空、很?疼。
她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眉寒目,气势迫人,已经完全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他是杀伐果?断的镇南王,那个曾经和她一起?手捧花灯的少年,一点也看?不见了。
这些年好像只有她一人停留在过?去。
卸力般的,宁锦婳垂下浓密的眼睫,“好。”
她低声道:“我会学着……明理?懂事?。”
此役以?宁锦婳的服软的结束,看?似陆寒霄占据上风,但他冷峻的面容却毫无?喜色。
他总感觉哪儿里不对?。
一个念头在心?里迅速闪过?,没来得及抓住便已悄然逝去。
“婳婳。”他微叹一口气,抬掌抚上她的肩膀。
“你乖一点,为夫不想关着你。”
他要她欢欢喜喜跟他过?一辈子,要不是那封和离书刺激了陆寒霄,他也不会使出这般强硬的手段。
他不喜宁锦婳对?自?己剑拔弩张,可她如今蔫蔫儿的模样,像失了雨露的花枝,陆寒霄心?里不是滋味。
他很?少解释,如今却道:“两个丫头未做到规劝主子之责,小惩大诫,每人只领了三杖。”
他想告诉她,他对?她总是心?软的,爱屋及乌,连她的丫鬟都不曾重罚。
宁锦婳听在耳里,却变了一番模样。
什么叫“只”领了三杖?抱月和抱琴从小跟着她没受过?苦,那么粗的棍子,三杖、足以?让两个弱女子躺十天半月!
听他的意思,今日只是个开始,日后她若再“任性冲动”,就不只是三杖的事?了?
宁锦婳反复咬着下唇,娇嫩的唇瓣被蹂躏地充血绯红。她阖上眼睛,沙哑道:“好。”
……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陆寒霄瞥了一眼矗立一旁的金鹦,道:“下去。”
泛黄的茶水干涸,在衣裳脸颊上显出黄黄的印子,金鹦看?起?来滑稽又狼狈。她甘心?受辱,自?然有所图。
陆寒霄用人别具一格,不拘男女老少,只要有用,皆纳入麾下。对?待女子如同男人一般,从不看?轻她们。
这是她们誓死追随的明主!
可没想到美人乡、英雄冢,英明果?断的王爷到了京城如同中邪一般,为了这个所谓的王妃,打乱他们多少计划?损失多少人力财力?她义兄上回出了半个月的任务,她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事?,结果?竟然只是为了找只白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