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年轻些的媳妇都要在前面招待,五公主今日也是大忙人,得带着两个孩子连圈地转。
幼蓁不愿往人群里钻,入席后就来到自己额娘身边。
“快坐下,快坐下。”瓜尔佳氏一见到幼蓁,立即扶着幼蓁落座,方才与瓜尔佳氏交谈的夫人见状,笑着多说两句话便离开了,免得打扰她们母女二人。
瓜尔佳氏碰碰幼蓁的肚子,说道:“都五个月了吧,可闹人?”
五个月,能感受到胎动了。
“一点也不闹,它如今可乖了。”幼蓁提起这个,很是有兴致,“额娘,我瞧着它有点懒,整日只知道睡觉。”
瓜尔佳氏闻言,瞪她一眼:“哪有额娘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它不闹你,那是体恤你,你倒是嫌上了!”
幼蓁“哦”一声,不着痕迹地抿抿唇,她就是觉得这孩子懒嘛,两三天也不见它动几下,每晚四爷下值,总要贴着幼蓁的肚子听许久。
可肚子里这位,比四爷这个做阿玛的架子都大,偶尔能赏脸动个手伸个脚什么的。
四爷也说,这孩子有点惰性。
幼蓁默默嘀咕一句额娘偏心,转头去看桌上的摆盘,她如今饿得快,便随手捻了一块茯苓糕。
谁知还未送入口,就被瓜尔佳氏伸手“啪”的一声打落:“这糕是你能吃的吗?当心吃坏了身子!”
“茯苓糕……应
当是能吃的。”幼蓁记得太医说过,茯苓虽有寒性,但如今是夏日,她吃几口也无碍的。
瓜尔佳氏横她一眼,嘴里责怪道:“你这个不省心的,这茯苓糕里头添了薏米,薏米利血清热,你这时候可不能碰。”
那盘点心被瓜尔佳氏差人整个端下,连带着桌上其他糕点和菜品,都一应检查过,凡是犯了孕妇忌讳的,通通撤下。
待确定桌上膳食都于孕妇无碍,瓜尔佳氏才允幼蓁动筷。
这满月宴上,大多数人都不是奔着宴席菜式来的,这里聚集了整个京城的勋贵名门,各家夫人都忙着交际,除了孩子们,也只有幼蓁能专心用膳了。
然而正当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忽地听到大厅另一头闹将起来。
幼蓁循声望去,只见许多人围着一张圆桌,都伸长脖子在瞧,其间听得人大喊:“我们家侧福晋晕倒了,大夫呢?大夫呢?”
佟府有府医,因着五公主生产,特地又请了两位民间的妇科圣手,此时并未离府,是为了幼蓁几月后生产准备的。
宴席上出了这桩事,佟府的几位大夫都立即赶来了。
晕倒的那位侧福晋被送到偏厅。
幼蓁放下筷子,想要远远跟上去瞧瞧,瓜尔佳氏拦住了她:“你且在这儿坐着,额娘过去,莫要乱跑。”
瓜尔佳氏派两个侍女看着幼蓁,幼蓁只好乖乖坐下。
一时间宴席上的人少了小半,幼蓁这桌上都是佟家人,这种场合必须
过去看看,幼蓁孤零零坐在桌上,顿时没了用膳的心思。
没想到她刚一抬头,迎面便走来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
准确的说,是十三福晋一脸焦急地将十四福晋拽来,后者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受了莫大的惊吓。
“四嫂,四嫂……”十三福晋急切唤她,临到幼蓁跟前时,声音压得极低,“四嫂,你救救十四弟妹吧。”
幼蓁一听这话,差点椅子都坐不住了:“什、什么意思?这是怎么了?”
她身边只有两个侍女,幼蓁忙摆手让人离开,见周围没人了,十三福晋才道:“四嫂,方才晕倒的那位,是十四弟府上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
“原来是十四爷府上的,”幼蓁睁圆眼睛,“难道这位侧福晋有什么弱症?怎么就晕了呢?”
她这一问,十三福晋还未说什么,后头的十四福晋已经快要哭出来,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只听得她声音颤颤:“四嫂,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四嫂,我知晓她有喜了,但她藏着不说,我就装作不知,今日也是她主动要跟着,不是我提的,十四爷宠她,我也不敢拦。谁知、谁知她就晕了,还流了血……”
十四福晋真是怕了,说起话来语无伦次,嗓音都是断的,其间好几句话幼蓁都没听清楚。
但她也能听出来,此事非同小可,只能是十四福晋应对不了,两人才一起来找她的。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幼蓁沉下
声道,“我带你们离开,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