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多重要。”
溶月双眸澄澈,淡然地看向柳儿,“而是一旦定下我的罪名,侯爷就会被牵连,你也难逃一死。”
见柳儿的脸变得煞白,嘴唇褪去所有血色,她便云淡风轻地勾起嘴角,眸中带着几分嘲弄,“柳儿,你想死吗?”
“不……”
柳儿连连摇头,惨白的面容下,惶恐藏也藏不住。
她明明按照吩咐去做了,为什么她还要死?
在孟行易手底下难逃一死,在孟行止手底下亦难逃一死,那她为何还要进长宁侯府?
莫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遍体鳞伤的身体轻轻战栗着。
溶月抬眸看去,隐隐觉得柳儿的状态似乎非常不对劲。
她靠近柳儿一些,伸出素白小手,从柳儿额头上探了探。
滚烫。
溶月倏然收回手,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柳儿。
她不想多管闲事,更何况柳儿曾经在孟行止面前,意图陷害她。
倘若当时孟行止不信任她,她可能早就被孟行止杀死了。
柳儿猛地抓住她的手,赤红的双眸紧盯着她,眼神中充斥着乞求。
“我好疼,你救救我,溶月,你救救我。”
柳儿声音颤抖,双手愈发滚烫。
若继续下去,浑身是伤的她恐怕无法撑到明天天亮。
沉吟片刻后,溶月终究还是从怀中摸出了一些药。
其中一颗,正好是退热的药。
她将药丸塞进柳儿嘴里,又摸索着,检查了柳儿身上的伤势。
柳儿身上并没有致命伤,但手臂、腿骨多出骨折,肋骨更是断裂了两根。
她本不想管,可一旦柳儿死了,孟行易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冤枉孟行止杀人灭口。
接下来,再将她除掉。
如此一来,无须寻找证人,孟行止就已经百口莫辩了。
溶月思及此处,隐隐意识到,今夜恐怕是个不眠之夜。
她摸索着,为柳儿接骨、包扎,柴房中东西太少,只能用干燥的柴火棍和撕成布条的衣裳固定柳儿的伤。
待到处理好一切,窗外的光线已经彻底消失了。
柴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冷风呼啸,凶狠地撞击着门窗。
她冷得瑟瑟发抖,忍不住靠近柳儿一些,二人抱团取暖。
药效发作时,柳儿昏昏欲睡,双眼忍不住闭上。
随后,她又惶恐地打起精神,努力睁开眼睛。
反反复复,直至精疲力竭。
她靠在溶月背上,声音中满是悲戚:“溶月,我们都要死了吧。”
溶月眨了眨眼睛,悄然看向窗外。
那一闪而过的黑影,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别想了。”
她轻声对柳儿说道:“留点力气,一会保命用吧。”
柳儿眼底划过一抹疑惑,抬眸看向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