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甫琴科走出更衣室,一眼锁定人群中黑发黑眼的小男孩,他看了眼周围的孩子,确信不是意大利小孩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而是那个男孩好看到突出。
他蹲下身,平视眼前的特奥多罗,“ciao,你要不要来当我的球童?”
特奥多罗听着蹩脚的意大利语,他衡量要不要和东欧男人走,但是拒绝的话,很有可能是马尔蒂尼。
舍甫琴科和特奥多罗黑葡萄似的眼睛对视,他在男孩眼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的表情好像太严肃了。
于是,他抿起嘴唇,露出腼腆内敛的笑容:“你长得真漂亮。”
特奥多罗望着眼前有着胎毛刘海的男人,不笑还好,一笑瞬间变得纯朴,他觉得眼前男人应该去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柯察金。
舍甫琴科试探着把手放到特奥多罗头顶,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卷毛,他被毛发的手感惊艳,柔软顺滑像是上好的丝绸。
特奥多罗看着舍甫琴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看起来是个笨蛋。’
他不想变成小笨鸡,迅速地撇开头,不让舍甫琴科摸他的脑袋。
乌克兰人看见男孩酷酷的小表情,戳他脸上的软肉:“你怎么不笑?”
舍甫琴科觉得男孩笑起来应该像个小天使,他未来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每天揉揉小脸,享受小孩崇拜的眼神。
特奥多罗嘴角下拉,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不笑是因为我天生不爱笑。”
舍甫琴科听到男孩脆生生的声音,想到了树上的小鸟,他注意到特奥多罗吃饱的小肚子,伸出手揉了揉,好软!
特奥多罗快要被摸得炸毛了,他从未觉得等待的十分钟有这么漫长,“你摸够了没有?”
马尔蒂尼注意到角落里的插曲,他的新队友把拉齐奥的小孩逼到墙角,小孩脸上的嫌弃快要凝聚实体,偏偏舍甫琴科一无所觉,还在撸特奥多罗的软毛。
他走过去拍了拍舍甫琴科的肩膀,“安德烈,你在做什么?”
“我在询问这个孩子能不能让我牵手走上球场。”舍甫琴科用不甚熟练的意大利语回答道,他人生地不熟,米兰的队长给他很大的关怀和照顾。
马尔蒂尼蹲下来,看着眼前的酷崽,他觉得对方应该听懂了安德烈的意思,只是故意不回应。
特奥多罗抬了抬下巴:“不要笨蛋牵。”
舍甫琴科重复特奥多罗口中的词语:“笨蛋是什么意思?”
马尔蒂尼看到队友期待的眼睛,神色平静地说道:“他夸你可爱。”
初来乍到的乌克兰人性格直率,他直接把特奥多罗抱入怀中,闻着小孩身上的水果香味:“你也是笨蛋!”
马尔蒂尼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特奥多罗想翻白眼,但是他牢记小因扎吉的教导,自己代表拉齐奥,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多么坏的小孩。
马尔蒂尼朝特奥多罗伸出手,“你可以牵着我进场吗?”
特奥多罗想了想,他觉得当小土鸡比小笨鸡好,牵住马尔蒂尼的食指:“比赛快要开始了,走吧。”
马尔蒂尼和舍甫琴科对视一眼,他们意识到这孩子吃软不吃硬。
如果他们看过特奥多罗对待其他球队的态度,应该就知道,小公鸡平等地嫌弃除了拉齐奥之外每个球队。
特奥多罗眼中,这些球队都是拉齐奥的敌人,意甲冠军只有一个,他只希望拉齐奥拿到冠军。
拉齐奥开场是灯光秀和放鹰仪式,成年白头鹰展翅高飞,在空中顺着球场翱翔,让人感受到猛禽的魅力。
特奥多罗昂起脑袋,看着头顶的空中王者,他想起自己养的小鹰。
他心里给小鹰想了无数个名字,但是都没有定下来。
他觉得有个名字更适合自己的小鹰,那就是奥林匹克。
特奥多罗想让小鹰接下传承的名字,成为新的奥林匹克,守护拉齐奥。
马尔蒂尼抬头欣赏天空飞翔的雄鹰,意甲只有拉齐奥有放鹰环节。
特奥多罗拽了拽马尔蒂尼的手指,成功让湛蓝的眼睛看着他。他指向天空的白头鹰:“那是我们拉齐奥的吉祥物,好看吗?”
马尔蒂尼看着男孩满脸骄傲的神色,笑着回答道:“好看。”
“你们是不是没有白头鹰?”特奥多罗听到老男人乖乖地夸奖,心里舒服了。
“是的,米兰没有白头鹰。”马尔蒂尼被特奥多罗牵着手指往球场中央走去,他觉得这条路太短了,还没怎么和特奥多罗说话就要走完了。
特奥多罗头上的小草叉起腰,装模作样地惋惜:“噢,那可太遗憾了。”
马尔蒂尼抽出手指,捏住特奥多罗脸颊上的软肉:“你来我们米兰,我们就有小鹰了。”
特奥多罗头上的草停止摇摆,他警觉地盯着身边的男人:桑桑,这里有个米兰人贩子!
马尔蒂尼看到特奥多罗小脸充满警惕,话音一转:“我开玩笑。”
特奥多罗松了一口气,“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重新牵起马尔蒂尼的食指,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舍甫琴科跟在马尔蒂尼身后,只能看见特奥多罗毛茸茸的后脑勺,他想到如果自己表现突出,那么男孩会不会对他产生崇拜?
比赛即将开始,球童陆续退场,特奥多罗跑到替补席,在椅子旁边站定,手臂搭着毛巾,随时待命。
舍甫琴科看着特奥多罗屁颠屁颠跑到拉齐奥替补席的背影,“他怎么和其他球童不一样?”
“缇欧比较特别,你以后就知道了。”马尔蒂尼说道,他也想要漂亮的小家伙缓解比赛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