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刀一日不落下,他便要提心吊胆一日。这不比直接打胎更有意思?
林斯玉怀着莫名的愉悦,开始调养起身体。至于路贵人那儿,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去了避孕的玩意儿,省的增加工作量,叫人烦心、打扰他备孕。
元旦过后,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朝堂上愈发暗潮汹涌,此番也足以确定,幕后的确有人在作妖。
女帝也暗中派了人调查,却始终像是蒙着层薄纱一般,理不清思绪。
就在这个当口,戚知远来拜见她了。
没人知道,那天女帝与戚知远聊了些什么。可那一日过后,戚知远几乎是以飞升的速度升官。
坊间甚至有了戏言:戚大人今日因右脚先迈入朝堂,右迁。
全京城都知道陛下对戚知远的恩宠,就连戚君后也投桃报李,日日去拜见福太贵君,将这位老对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茶都要亲自倒、亲自端,只差亲自喂了。
福太贵君心底发毛,打发了戚君后,却又担心女儿真是看在他的面子才对戚家恩宠,担心朝堂不稳。好在旁敲侧击后,女帝只说无事,他便也彻底不管了。
可谓是非常信任自己闺女。
与之相反,盛君后几次劝阻陛下未果,反倒彻底失了宠。就连二月的初一都没去坤宁宫。
二月,辛言忱有孕五月了。
盛君后与陛下之间闹得很大,就连辅国大将军也被迁怒,在朝堂上屡次被陛下训斥。若非其余老臣劝阻,恐怕都得左迁了。
辅国大将军老泪纵横,大骂戚知远狼子野心!
一时间,戚府门庭若市,送去的金银全被收下。更有人别出心裁,献上绝色男子,可惜戚大人通通拒之门外。
不少人便戏言,戚大人只爱珠宝不爱美人。
自二月起,戚知远开始佩剑上朝。权势之盛,所过之处人人皆退。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京城一堆曾给戚府送过金银的纨绔打着戚知远的名义,开始作恶。短短几日,戚知远的口碑便急剧变差。
随着一位老臣死谏——当然,并未死成。朝堂上参戚知远的大臣越来越多,陛下也不再像最初那般排斥,瞧着竟像是能听进去了。
后宫,盛君后也摘冠去饰,一身素衣跪在乾清宫劝谏。
女帝召戚知远入宫,随即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次日,忽有一人在朝堂上丢下一枚炸弹。
“陛下,臣有一事禀告。”
出列后,那小官昂着头,直直看向站在最前方身着高冠广袖、腰佩长剑的女子。
“臣要高发,戚知远并非女儿身!”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臣们尚未回神,一道清越的声响,戚知远“唰”地拔出佩剑,神情阴鸷:“王大人说什么?”
那小官朗声回道:“臣说,臣要高发戚知远男扮女装欺君之罪!”
最后八个字掷地有声,朝臣们总算回神,一时间讨论声不断。
若说起初还有人半信半疑,毕竟那可是欺君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