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奇道:“爱尔莎,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被提问到的研究员拥有一张欧亚混血的美貌脸庞,以及棕色蜷曲的蓬松马尾,被提问到时,她的目光有些胆怯,小声道:“我总觉得,我听说过这个词……”
亚洲研究员笑了笑:“可能是我们之前提到过这样的猜测?”
爱尔莎想了想后,否认了这个回答:“不
,是在更早之前。”
亚洲研究员又道:“细胞活跃度本身也是一个生物名词,代表着细胞增生、增值、复制的快速程度。你听过这个词,这很正常,任何一个上了专业课的人,都听说过这个词……”
他的话里话外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嘲笑,但爱丽莎仍是摇头。
菲奥娜刚要将此事圆过去,就见爱丽莎抬起了头,宛如洋娃娃般细长卷曲的睫毛上翘,眸中一片清明:“我想起来了!”
她本是羞怯的性格,却第一次在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下没有紧张:“我曾经看到过一篇小报的报道,那篇报道很快就被举报撤下了,但依然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深吸了口气,嗓音微颤:“有人目睹,一块陨石曾坠落在卡里科的荒漠上,直到坠落在地,那块陨石仍旧因大气层的摩擦而不断燃烧,目击者隔得也比较远,因此并未看清那颗陨石的样子……”
“但是,最令人奇怪的一点是,在那颗陨石掉落之处的周围,一些沙漠植物变得膨胀、焦黑,几秒后就爆裂开来,一些与陨石距离较近的动物也相应地爆体而亡,场面一度非常血腥混乱。”
“就像……”她的眼中透露出几分迷离的光:“就像是,一场邪恶混乱扭曲的献祭。”
亚洲研究员摸了摸下巴,道:“听起来是有点惊悚,深更半夜鬼故事,我这背后都有点冒冷汗了——”
他话锋一转,轻笑了
几声:“但是,爱丽莎小姐,这个鬼故事似乎和我们要探讨的问题关系不大啊。”
爱丽莎的面上露出苦笑的意味:“献祭是那份小报为了夺人眼球杜撰的,但在报道的结尾,报道引用了一位生物专家的观点。”
“那位生物专家认为,那些爆体而亡的植物和动物,是因为在极短时间内,细胞活跃程度达到了它们所不能忍受的峰值,才承受不住爆裂开来的……”
迎上其他研究员惊愕的表情,爱丽莎苦笑着,投下了最后一颗定时炸弹:
“而我为什么对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报道内容如此有印象,是因为,那位发表意见的生物专家,正是我们联合政府研究中心的领头人——丽茨·克拉克女士。”
她话音刚落,还没等她的研究员同僚们满脸惊愕地追问,下一秒,房门被从外面“轰”地一声踹开!
一个身穿制服、面容严肃的军官率先从门外踏入,将手。枪的枪口对准了爱丽莎的眉心。
在他身后,同样身着标准制服的士兵们接踵而至,迅速填满了研讨室的每一处角落,他们手中的手。枪接连抬起,对准了每一个研究员的眉心。
良久,研究院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缓缓举起了双手。
那是投降的意思,毕竟他们手无寸铁。
一片寂静中,面对众研究员迷惑不解的神情,领头的军官面容严肃,仿佛周身都散发着冷气,他在众人脸上反复扫视了几遍,
待把所有人的面目都牢牢印在脑海里,才冷冷道:
“有证据表明,你们涉嫌窃取国家机密,按照法律,予以全员逮捕!”
。
联合政府大楼下面有一个地下室,研究员们从来不知道它的用途,但这次,他们知道了。
被身后士兵们用枪指着,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通过长长的走廊,他们能清楚地看见,走廊两侧都是看守间,有些看守间是空置的,有些则能通过监室门,看到里面在床上躺着的人们。
凌晨两点半,大多数被羁押的人都已经陷入沉睡,但也有那么三两个人,被走廊传来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灯光惊醒,揉揉眼睛朝着门外看去。
忽然,菲奥娜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其中一个看守间,脚下的步子突兀停下了。
后面的士兵催促道:“看什么呢?还不快点走?这就是你们之后的生活……”
年轻士兵手中的枪几乎戳到了菲奥娜的太阳穴上,但她却置若罔闻,难以置信地发出了一声:“老师……”
她看向的方向,正是其中一个看守间,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端正坐在椅子上,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睡意,而是持着一本书,在看守间的台灯下阅读。
当走廊间的脚步声响起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与菲奥娜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菲奥娜,怎么是你?”
他想要站起身说几句话,但是菲奥娜已
经被士兵强行押着走过他这间囚室,往远处走去了。
她回头看向他的最后一眼,是饱含绝望与困惑的眼神。
这阵小小的骚乱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但其他的研究员却借此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大多数囚室中,关押的都是他们熟悉的脸庞,有同专业的同学,有在学术交流会议中曾大展风采的人物,也有他们的师长,早有听闻却缘悭一面的专家学者……
虽然仍有一部分囚室中的人他们不认识,但是,他们已经能够大致判断出这些人的身份。
惊涛骇浪同时在众人的心中涌现,研究员们不禁想到:
联合政府一直在号召世界各地的生物专家和年轻力量加入联合政府研究中心,共同研究众生畸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