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家中的冷清颇让他感到意外,除了保姆周阿姨一个人守着一台大电视在边吃边看之外,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
见到朱广田归来,周阿姨急忙站了起来。
朱广田沉着脸道:“他们呢?”
周阿姨忙说:“贝贝到同学家聚餐去了,太太也是三天没回家了。”
朱广田一听就火了:“我就不信她有那么忙,难道她还忙得过我吗?”
周阿姨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朱广田环视了一下毫无人气的客厅:“你看看你看看,这儿还像个家的样子吗?”
周阿姨不知如何应对,忙说:“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朱广田烦躁地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家门。
他独自一人去了会所的西餐厅,叫了一份咖喱牛肉饭外加一个红菜汤,他的脖子上围着白餐巾,左手刀右手叉,但因为他脸上的怒气未消便使他并不像是在就餐,却有点像角斗士的味道。老实说,朱广田对家里的现状甚是不满意,以前文竹还没有这么离谱,心里还有个妇道本分,可是这个女人心大,现在越来越把她那点豆腐生意当回事了,搞得家不像家,孩子没人管,这样的日子有钱又能有多快乐呢?
朱广田和文竹当年是自由恋爱结婚的,那时候朱广田和一个台湾人合资做来料加工,他在公司这边做,文竹在厂里负责工厂工人那一摊,那时候文竹就显现出了她不知疲倦且极其精明的管理才能。逢是加班赶工之际,朱广田就得求着文竹配合自己,因为工人只听她的,而且遇到矛盾的时候文竹还会毫不犹豫地到台湾老板那里告朱广田的刁状。
当时朱广田的想法很简单,他必须搞掂这个女人,而搞掂女人的最佳方式无疑便是把她搬到床上。
现在朱广田该对他自己的急功近利付出代价了,首先他是没想到自己的财路是山都挡不住的直冲云霄,如果是有一点点预感的话,那他也一定会坚守钻石王老五的立场。其次就算是自己早早地结了婚,哪怕是找一个会操持家务的黄脸婆也决不找文竹这种人,因为假如你是工作狂,文竹就是工作魔。
这个晚上,朱广田在西餐厅耽搁了好一阵,因为这里有烛光,有情调,有人气,还有让人的情绪得以舒缓的音乐,他觉得这儿好像比他的家更能留住人。
总之,当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以后,他决定回家。
然而,他刚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有进院门,便听见朱贝贝杀猪一般的叫声。
朱广田站住了,刚刚平复的火气再一次从心底蹿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准是文竹
在管教孩子,文竹总是这样,要么几天不回家,要么就是对朱贝贝一顿鞋底板,世
界上竟有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妈妈,就好像朱贝贝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而且,这样大人喊孩子叫的声音传出来又成何体统?朱广田是一个特要脸面的
人,他的人生哲学是人所以拼死拼活的要发财,无非活一个体面,说白了吃穿享乐
的用度是极其有限的,可是要把自己修炼成一个体面的人那就太不容易。可是文竹
压根就不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越来越大了。
(十)
朱广田快步进了家门,果然见到文竹用自己的拖鞋猛抽贝贝的屁股,周阿姨站
在一边拦也拦不住她。朱广田见状冲了上去,一把夺过文竹手上的拖鞋,啪的一下
扔在地上。